少年脚步盘跚,犹自强撑反击道:“呸!你才是癞蛤蟆。”
少年不耐烦道:“《三国演义》?呵呵,草泽之书,何足道也?”手中长剑出鞘,寒光闪动,有青龙巡舞之姿,“别再废话了,不上马的话,就只能尝尝我剑锋不锋利了!”
此剑法夜无眠不识得,但从观感上来讲,却有几分癫狂的姿势。他不知此中辛秘,只道是这少年学艺不精,把好端端的剑术套路,舞成如许。
少年见到夜无眠停在路边等候,本来气势汹汹的脸庞,变成一种莫名的高傲状,看向二人道:“算你们识相,晓得停马让我。”
这惨绿少年,从师妹的怀里摆脱,跳上马来。辛之幸长舒了一口气,一边清算着被沾上泥水的衣裳,一边驾马走在前面。
朱厚冒道:“师妹,慢些驭马,慢些,慢些!我要与这位草泽、郎中、丐头、不敷挂齿,好生聊上几句呢!”
鄙人夜无眠,一介草泽,乃是个无门无派、游历江湖的郎中;无牵无绊、餐风宿露的丐头,不敷挂齿,不敷挂齿。这位倒是鄙人的表妹,姓洛,名湘竹。”
这惨绿少年说话冒昧冲撞,很有纨绔风俗,当是朱门大户后辈无疑,何况前面还自称是“龙”。
走出老远,身后马蹄声起,夜无眠想也不想,晓得是这二人追上来了。
那少年出师倒霉,已有几分镇静,下一招“振策湘山岑”,受此影响,扭扭捏捏,全无半点气势。
洛湘竹抿了抿嘴唇,道:“我笑癞蛤蟆。”
洛湘竹神采猛地变了,见夜无眠面色如常,这才吞咽了一口口水,没有说话。
夜无眠抱拳道:“没想到竟是吉王世孙。真是人不成貌相啊!
他不提与洛湘竹的主仆干系,而称是“表妹”,倒也不是用心哄人,只是不肯将全数家底和盘托出,说话留个三分。
又是一声惊呼,深绿少年被这丑恶的癞蛤蟆,给吓成了“惨绿少年”,脚下一个不稳,往前一滑,全部身材四仰八叉,惊呼一声,向后仰倒,在青白衣裳少女的惊呼中,又摔进了田里。
青绿少年变成了“深绿少年”,抹了抹脸上的脏水,朝她大声喝道:“你笑甚么?”
洛湘竹也一拉辔头,后退了几步。
日暮时分,雨水收了,一轮红日孤悬西南一隅,拉起一座宏伟城池的影子,铺映在地,又长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