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冒聘请两人去王府里做客,眉飞色舞道:“我家王府可大了,长沙城共非常,我家王府占起码七分,八百多间屋子,随你们挑着住哪间!”

仆人家两眼冒光,赶紧将这二两银子收起,陪着嘴脸笑道:“二位,小的有眼不识赵公明,冒昧了两位财神爷爷,真该打,该打!”

洛湘竹规矩婉拒道:“不了。感谢你的美意!”也没有解释为甚么,转头对夜无眠道:“表哥,我们持续走吧?”

从安化一起行来,四百余里的路程,沿途艰苦,其中磨难,终究在现在,化作了望长沙城而涌出的泪水。

长沙,一座巨大的都会,命途多舛,汗青上曾屡遭兵燹。

初度见到这繁华,目不转睛,啧啧奖饰,挪不开眼球。

夜无眠与洛湘竹一起行来,街头杂耍卖膏药的,喷火要赏钱的,摆摊卖糕点小吃的,卖身葬父的……应有尽有,赚足了吸引力。

秋来入夜得又早又快,华灯初上,人间炊火气,垂垂冒出三分。

见这少年话里话外的对劲之相,夜无眠情知其所言非虚,沉默不语。

令人忍不住吟起王维的诗句:“远树带行客,孤城当落晖。”

夜无眠放眼望去,但见城墙约高两丈余,非是有内力的妙手,决计爬不上去,好一个门高墙壮;城墙外,一条护城河将城围住,若非健步如飞,等闲难以跃过,端的是地阔池深!

夜无眠点了点头,牵着马,往城中走去。

洛湘竹嘿嘿一笑,道:“外甥打灯笼——照舅(旧)!你看哈,此时已入夜,天然不便利去外婆家中,还是先去找间堆栈,祭了五脏庙,待明日一早再议吧!”

行人来交常常,进收支出,城门口像一只大嘴,咀嚼着世人视若珍宝的光阴。

此时的大明,还未经历嘉靖后隆庆一朝的“隆庆开关”,白银尚未从西方大量流入,其采办力,那是相称之高。

这类狗眼看人低的嘴脸,夜无眠见很多了,从怀中摸出一块银子,重约二两,“啪”地一声,放在桌上,笑道:“仆人何为言少钱,径去上菜莫推迟!”

比来的一次,是在宋末元初,长沙全城几近毁尽,直到至元十四年,才以土砖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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