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秀，当年你带着绍兴府新昌县东茗乡的乡民，劫了县城的粮仓，本来绍兴知府王夜航已经和你谈妥了招安，厥后有人向你告发，说王夜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大要上要招安你，实际要拿你一伙的人头升官，你夜探府城，公然发明城外兵马有动，一怒之下，便杀了王夜航，是不是？”
徐窈宁俄然嘲笑一声，问：“慧秀，你晓得他是谁吗？”
“神武侯府满门忠烈，燕怀镇守西北十三年，是你敬慕已久的豪杰，你想趁此机遇带着满寨的人投入燕怀麾下，便约了燕怀深夜私谈，不料李大自作主张刺杀燕怀——”
“等你捡回了一条命，回到泥岗寨，已是各处尸身，可此中，却并无阿谁李大！”
林嘉若闹着喝了一碗蜜水，就紧握着林时生的手，连脉还没被摸着，就沉甜睡去了。
“厥后他乔装化名，领了一队靖南军在编的将士混入泥岗寨，为的就是强大叛军的阵容，引得燕怀南下，伺霸术害！”
慧秀仿佛一时不能消化这个动静，眼神蓦地放空，只剩了一只手，还在紧紧节制着孙立行。
他掩面低嚎，泪如泉涌。
慧秀目露骇怪：“你如何晓得？”
走到外间，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为她盛粥的小满，林嘉若俄然神采大变。
“杀了？”慧秀有些游移，“这不好吧？如何说也是堂堂杭州府的提辖大人啊！”
“厥后传闻燕怀与叛军勾搭，一起反叛，赵秉义趁机夺了神武营的兵权，在绍兴府大肆搜捕你，你冒着生命伤害，在绍兴府留了整整一个月，就是为了寻觅李大的下落，要求一个答案，是不是？”
徐窈宁沉默地看了慧秀一会儿，终究还是对女儿的体贴占了上风。
慧秀终因而愣住了嘶喊，有力地跪在了地上，双手撑地。
慧秀蓦地扭头，双目通红地看着孙立行，手上更加减轻了力道。
在场很多人手上都沾过血，却也没法不为之动容。
走到林时生身边，低声说：“你先带阿若归去，叫大夫好都雅看，孙立行这边我会措置。”
曾经自发得是救世者，本来倒是那灭世人。
王朝的法治由官府来保护，女儿的仇由他来报。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徐窈宁冷冷一笑，看着被慧秀捏住了喉咙不能言说的孙立行，缓缓地说：“远在天涯，近在面前！”
“啊——”慧秀终究回过神来，嘶声呼啸，手上奋力一拧——
孙立行被他捏得几近喘不过气，更别说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