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好险!本来他是救我。

苏沐自行李中拣出笔墨,挥笔立就:今后山向东南一千里是青州,青州郡太守钱起,虽出自福亲王门下,但向来行事朴重,能以大局为重。若持圣旨前去,应能压服他起兵来救。

苏沐道:北军定然也有防备,怕东南边向安插有很多沿途关卡。若赶上不成缠斗,只求脱身速离。

留下来意味着甚么,我们都很清楚。骏马飞奔,一瞬奔出数丈远,眼泪落下来,我叫了一声:“猴子,保重!”

李怀璧甩起马鞭,愠怒:“老三,你别犯傻。”

而后,吹一声清脆口哨。那马掉头奔去接住他,一声长嘶,四蹄踏开抛弃仇敌追上来。

天由亮转暗,雨越下越大,已是傍晚时分。黑云滚来如战车辘辘碾过,接着“咔嚓”一记惊雷,白亮的光刺透天空,划破阴暗。

李呵呵笑两声:“苏公子,你要信赖,她肯嫁你要么是想搞垮你家,要么就是个傻叉!”

我难过得几近落泪,又悲又愤,瞪起眼睛:“抢了你们的处所又能如何,她是我师姐,我就是不准你说她!”

“张怀远,我叫张怀远,不叫猴子。”路的另一头,猴子抡起大刀挡住如潮般的敌军,扯起嗓子道,“奉告大老迈,说我喜好她!”

虽是拂晓,然天涯仍灰蒙蒙阴沉沉,不见亮光。停了两日的雨又淅沥淅沥地落起来。一层秋雨一层凉。细雨珠子落在脖颈中,如浸在骨肉中,冻得人一阵阵寒噤。

我一愣:“你……”

我:“……”

二十多位兄弟负担任务上路,现在只余我、李怀璧和猴子三人,其他的人全都倒在了途中,倒在求援的路上。

并辔齐驱,驭马如风。李怀璧十二分嫌弃:“大丈夫死则死矣,哭哭啼啼成何模样?你能不能有你家二夫人一半的骨气?”

“我走不了了。”李怀璧将衣裳拉开,按向胸膛,这时一记惊雷落下,再次将六合映亮。白亮闪光照出惊怖画面,他胸口处插着两支羽箭,深深没入,血早将白单衣浸做血红。我忽地记起那场麋集的箭雨,惊道:“李大哥,你……”

李怀璧漫不经心着:“管这么多做甚么,她既遣我们分开,自有她的筹算,搞不好是担忧我们留在山上多吃粮食,以是才心急火燎地撵我们走。”

猴子拨马要走:“老迈,我归去了,你们多保重。”数位兄弟回身要跟上,“老迈,我们也要归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老迈出事,既然是兄弟,就算死也得死在一起。”

李怀璧缓缓停上马:“苏公子,前面就是青州地界,北军不敢冒然追入。你速速赶路,到城中下圣旨求援。”

“苏沐,我们的恩仇了了。”扬了扬手,他重重地砸下,滚在雨水中,身下的马也轰然倒下。

他噙了细细的笑,盯上我的眼睛:“我们不懂,那么你又晓得甚么?方晗带着一众杀气腾腾的部属闯上山,侵犯我们的地盘,还想撵就撵我们走?这类军匪行动还不准人说了?”

心底一酸,我红了眼眶,怒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一个就晓得劫掠的山贼晓得甚么!”

李怀璧摸着肿起来的脸:“苏公子,你都晓得些甚么?”

恍惚中,李怀璧神情突然变得凶恶,抽刀,毫不踌躇地向我砍来。

苏沐踮起脚抱我,附耳道:阿萝,我等你返来。

目睹就冲要到城下,身下骏马一声悲嘶,四蹄骤软,倒是再也撑不住“噗通”一下栽倒在地。

苏沐自轿中瞧见,出声叫停肩舆,从行李中翻出一件大氅为我护上,暖着我的手重声问:“这么这般凉?要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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