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像没闻声似的,抬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目光渐渐扫过门边的人,接着“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朝着大伙一个劲儿叩首,边磕边哭喊道:“求求各位大爷,给我男人报仇吧,小妇人愿做牛做马,酬谢你们的大恩大德!”
这时,边回的老婆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哀思,双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双手捂住脸,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好像寒夜里孤傲无助的猫头鹰叫声,一声接一声,充满了哀怨和绝望,听得民气里阵阵发紧。一刹时,屋子里的氛围仿佛都被这哭声解冻了,大师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那些弓兵看到这景象,都松了一口气,然后对劲地笑了起来。
刀客也正看着女人,看到她眼睛哭得通红,眼里尽是泪水,内心不由出现一丝怜悯。可转眼之间,刀客又渐渐地低下了头。
入夜了,严欢在紫清观借宿。他怕财物被偷,整夜都没敢合眼。展转反侧间,不由思考,如果身边有几个短长的保镳,哪会像现在如许担惊受怕。
“那就看看谁先倒下!”边回暴喝一声,声若洪钟,震得人耳鼓生疼。话音未落,他身形如电,朝着那弓兵迅猛冲去,拳锋高举,裹挟着千钧之力,直朝着弓兵的面门砸下。
严欢抬眼瞧见院子西边有个马棚,便牵着毛驴踱步出来。马棚当中,已有一匹骏马拴在那儿。严欢定睛打量这匹马,只见它身姿健旺、神骏不凡,绝非浅显人家所能具有。
“做你的好梦,狗官兵!”边谢毫不客气地说。
其他弓兵正在打扫空中,听到边回和弓兵的对话,都转过甚来看他们。
弓兵眯着眼,细细打量着边回的面庞,心底涌起一丝熟谙感。他拧着眉,靠近又打量了半晌,俄然一拍大腿,扯着嗓子嚷道:“嘿!我可算认出你了,你不就是老鼠庙里的叫花子嘛!”
“我看他是死也不会说的。”
“我们这一行有本身的端方,拿人财帛,替人消灾;没拿到银子,我可不会等闲脱手。”言罢,刀客转过身去,不再理睬女人。
“大侠,求求您了,必然要为我那不幸的夫君报仇啊…… 我和他本是安化县烟溪镇清冷寨的浅显村民,本想着在那山净水秀的处所安稳度日,可谁能推测,四周俄然冒出一伙凶恶的山贼,把全部村庄洗劫一空。我们实在没了活路,只能背井离乡,四周流落。我那夫君没甚么技术,只能靠乞讨勉强保持生存,而我为了活下去,去了大户人家做丫环。前几日,他满心欢乐地找到我,说好不轻易攒了些银子,就盼着能接我回家,过上安稳日子。归程中突遇大雨,我们便到激浪庙躲雨,哪曾想,竟碰上了那群丧芥蒂狂的弓兵……” 女人泪流满面,一边苦苦要求,一边膝行至刀客面前,“只要大侠肯为我夫君报仇雪耻,我愿做牛做马,一辈子酬谢您的大恩大德!”
这时,人群里有人说道:“佛像边不是有个刀客吗?你去求求他!”
刀客身边,几位走南闯北的卖艺人围坐一处,身边摆放着棍棒刀枪,一只笼子里关着一只机警的猴子。现在,他们正专注于棋局,时而蹙眉深思,时而畅怀大笑。
严欢想起阿谁刀客和边回伉俪还在大殿里,就忍不住走到门边,偷偷往内里窥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