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流水知音,人生痛快当浮白[第2页/共3页]

至深夜,窗户“吱呀”轻启,月光投射,有人站在窗外向外张望,武蛮机灵,人影明灭时就已醒来,时下见那马夫肃立窗边,视野聚于门下慕北陵身上,嘴角微挑,重新闭眼,持续养神。

林钩“哦”一声,极不甘心搬来一摞茅草,慕北陵将草铺平在地,安身躺下。武蛮朝林钩笑了笑,单独走到马棚边,靠在栓马柱上闭目养神。林钩没法,只得钻进一摞茅草中勉强取暖,其他人等也各自找处所当场歇息。

入春夜,微寒凉,三两和衣而卧,白日交战劳累,不一会便有鼾声响起。慕北陵鼻息平和,多日劳累不免已经令他精力几近崩溃,现在刚躺下不久,也沉甜睡去。

朝阳初升,马儿率先醒来,几个响鼻惊醒世人,慕北陵缓缓睁眼,晨光非常刺目,他抬手遮额,顶着惺忪睡眼用力撑了个懒腰,大喊睡的好舒畅。

慕北陵接过缰绳,交到皇甫方士手中,用力拍了拍他的手背,道:“如有来年,北陵还愿与先生同饮。”目光直视,眼中空灵无杂。

再道:“还望先生看在百姓面上,看在家国天下之大义,助北陵一臂之力。”

皇甫方士沉吟半晌,道:“天下熙熙攘攘,皆利来利往,雀占鸠巢之事数不堪数,我倒是想劝统领一句,各国纷争,百年难平,真想建功立业,西夜此是非之地,不如放弃的好。”

慕北陵大喜,忙道:“先生情愿助我?”

孙玉英闻言大怒,斥道:“皇甫方士,就凭你刚才所言,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血溅五步。”

林钩恼其傲娇,忍不住咕噜道:“甚么玩意,老迈亲身来请还这么不给面子。”

慕北陵猛愣。

半晌时,听屋浑家道:“天气已晚,马厩陋室,慕统领身娇人贵,不该来此,请走吧。”

暗烛渐耒,光芒逐步淡下,纸窗倒映人影,那人挑烛,烛火随即亮起。慕北陵垂首躬身,合手紧抱,静待回应。

孙玉英火气登顶,并指指来,气的浑身轻颤,连道几个“你”字,“凔啷”抽刀横颈,力道微启,皇甫方士脖子上顿时有血冒出,却分毫微动。

林钩异道:“这如何行。不如明日一早再来吧。”

慕北陵笑罢举坛砸地,酒坛“哐啷”粉碎,陶屑四溅,他大声道:“林钩,牵马来,送先生。”林钩依言,从马厩中牵出匹马。

慕北陵大惊,闪身上前以指捏刀刃,劝道:“将军息怒,千万不成啊。”

慕北陵接过酒坛,抬头灌下一口,拭去嘴角酒液,将酒坛递于皇甫方士,道:“此生恐难再见,先生若看得起鄙人,便共饮此坛如何?”

慕北陵一怔,不知其话中何意,沉心下来后,说道:“先生,北陵平生多攒,初来西夜时,有沈香女人捐躯护我,后入军中,孙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北陵虽不是甚么大智之人,却也懂的知恩图报,不敢说与西夜朝同生共死,但只要西夜尚存,北陵便愿效犬马之劳。”

慕北陵苦笑,亲手替皇甫方士拭去颈上鲜血,点头道:“先生又何必如此激愤她。”

慕北陵拜道:“北陵出世卑贱,天作被地坐席,经不得身娇人贵一说,本日关中大捷,倒是惨胜,北陵才疏学浅,特来请现身指导一二。”

孙玉英怒眼闪动,对峙些许,甩刀上天,刀尖“叮”的插入低地下几尺。回身拜别,留下一言:“慕北陵,你若叛走,我不拦你,但走之前千万别让老娘晓得。”转出马厩,消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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