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城门前,徽城地贫,是以物质多有襄砚运往,时至晌午,进城商车仍然排起三里长队,慕北陵上马,见城门拥堵,便跟在车队前面,等待入城。
保卫一听他竟然官拜骠骑左郎将,忙换上笑容,拜道:“本来是慕郎将,小人失礼。”高低打量,见其身着灰袍长衫,非戎铠加身,不免将信将疑,旋即提道:“阿谁,大人,可否借令牌于小的一看。”
慕北陵道:“邬里将军息怒,听鄙人把话说完。”沉默半晌,接着道:“府中巳时用膳,鄙人中午一刻进府,眼下中午三刻,也就是说两刻之时,须大人的膳房就为鄙人筹办好近三十道大菜?”
邬里须原同时点头。
须原茫然道:“巳时。”刚出口,忽觉蹊跷,不免催促道:“邬里将军,下官所言句句失实,请将军速将此人拿下。”
不大一会,便有下人来报,已备好上房酒菜,须原让慕北陵先去沐浴换衣,他在饭厅等待。慕北陵不得已,便随下人回房。
慕北陵牵马入城,一守城兵士快步跑来,慕北陵向其探听邬里之所,那兵士简言几句,便亲身令其前去。
慕北陵皱眉,猛见须原快速起家后退几步,阔别席桌。他正迷惑,厅门被人霸道推开,一戎装束甲中年人现于厅门,来人身高八尺,鹰眉,圆目,络腮胡,须发成辫散于脑后,腰缠七宝虎纹腰带,脚踏嵌珠官靴,进门便喝:“呔,慕北陵,老子连日御敌于外,餐风露宿,竖子倒好,来此不过三时,竟敢让人大摆宴席,喝酒吃肉,老子且问你,你如此作为,是将王命置于那边?”声若惊雷,震得人耳心生疼。
慕北陵还想回绝。却听须原说如郎将不依,便是不给他须或人薄面,慕北陵没法,只得暂待。
须原笑道:“有何不当,慕郎将是大王亲命而来,鄙人自当好好欢迎,来来,坐下说,坐下说。”
洗净浑身风尘,然后换上郎将戎铠,他又被人带到饭厅,须原早再次等待,桌上堆满好菜,鸡鸭鱼肉一应俱全,慕北陵见此眉头微皱,道:“徽城地贫,须大人却以此好菜接待,是否不当?”
须原道:“不急,慕郎将才来此地,鄙人还未替郎将拂尘洗尘,再说徐邺雄师不是还未攻来嘛,临时不消担忧。”随即叮咛下人道:“来人啊,给慕郎将筹办热汤,备好酒菜,我要给慕郎将拂尘洗尘。”
须原亲身替其斟酒,敬道:“来,这第一杯鄙人景仰郎将,郎将少年英才,扶苏关威名远扬,鄙人实乃佩服至极。”说着抬头饮下。
慕北陵拦下他,道:“中午已用过干粮,暂不焦急。”又问:“对了,现徽城状况如何?我来时见城内安平,并无战前之状。”顿了顿,又问:“邬里将军可在此处?”
须原道:“岂敢,慕郎将是奉大王令来,我等盼之不急,何敢见怪。慕郎将请坐。”他稳坐上首,叮咛下人上茶,忽又道:“慕郎将可带有王令?”
须原举杯持续道:“来,这第三杯酒,我敬大王,大王威名远扬,我西夜千秋万载,干。”
慕北陵点头道:“这个天然。”拿过包裹,从中抽出明黄锦帛交与须原。须原细看很久,让人将锦帛收好,回脸说道:“慕郎将一起鞍马劳累,恐怕还没用过午膳吧。”言罢叫来下人,让其叮咛膳房筹办。
过两炷香工夫,近门前,有保卫将其拦下,喝道:“来人报上姓名,所来何事?”
慕北陵刚欲解释,猛见一旁须原噗通跪地,眼泪横流,哭诉道:“将军,将军明鉴啊,慕郎将刚来就让下官摆好酒菜,说是替他拂尘洗尘,下官本不欲行这寒微之事,何如慕郎将官威,只能顺服,请将军明察啊。”声泪俱下,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