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扶黎瞧着瞧着心头倏的一软,到底还只是个五岁稚童,想他两辈子三十多岁的人了,同个稚童计算,也恁的没意义。

端王府与她而言,一应都是陌生的,独一熟谙一些的,也只要面前这个昳丽的少年罢了。

少年叉腰嘲笑。

他说着,斜眼去看几近低到桌子底下的小女人,信手拈银勺舀了颗龙心水晶葡萄。

息扶黎气炸了, 他面色乌青, 尽是嫌弃。

小团子白嫩嫩的小脸更加红了,不过她还是掸着脖子色厉内荏的持续吼:“汗!是酥酥的汗!”

盖因小孩儿还没发蒙,并不识字,息扶黎让伏虎搬了小案几放一边,又丢了纸笔给小孩儿,便任她自个玩耍。

小女人浑然不觉,她挤进少年怀里,哼哧哼哧爬上他大腿上坐好,还黑乎乎的小手指头指着此中一块大墨迹说:“这是大黎黎。”

“伏虎,你记着了,”少年幽幽开口,声音明朗疏亮,自有一种冰泉击石的少年清越之感,但此中异化的深沉却让民气惊,“在姜酥酥没对本世子生出迷恋之前,姜家的任何人都不能呈现在她面前。”

小团子红着脸也活力了,奶声奶气地吼归去:“酥酥没有尿床!酥酥从不尿床,这是酥酥流的汗!”

息扶黎懒得再跟她鬼扯, 他转过屏风去, 边换衣裳边让人出去措置床褥。

究竟证明,小孩儿确切安温馨静的,半点都不吵人。

息扶黎咂嘴品了下,甜腻腻的味道齁人,实在喜好不起来,但他挑眉说:“味道不错,酸甜适口,外脆内滑,本世子的厨子技术不错,当赏!”

小女人目光黏少年指间银勺里的葡萄就挪不开了,她吸溜了几下口水,趴着太高的桌沿,眼巴巴地望着少年问:“大黎黎,酥酥能吃一颗么?就一颗,酥酥吃最小的一颗就够了。”

少年心起卑劣,他问:“想吃?”

哪知,小女人一见少年要走,抱起小盏跟屁虫一样追了上去,她还软软的问:“大黎黎,你要去那里啊?”

就见小女人像模像样地捉着又长又粗的象牙箸,甚是艰巨地取菜,行动虽笨拙,但不慌不忙,举手投足之间,已带着都城贵女的风采。

息扶黎看着他,目色幽深,面无神采。

“我不是说过么,你想要甚么,我都会承诺你。”少年如此道。

伏虎回声,低着头仓促进下。

少年伸手一递,在小女人够手要来接的时候,快速将银勺缓慢收回塞自个嘴里,舌尖一卷,那龙心水晶葡萄吧唧一口就被他吞了。

小女人委曲汪汪,扁着小嘴巴,控告地望着少年。

息扶黎撩眼睑,单手撑下颌,他有重视到,小女人的又黑又大的眸子都是跟着他银勺在动,活脱脱就是嗅着肉味的幼兽崽子,谁给吃的就跟谁走。

伏虎踟躇道:“世子,这世家贵女的端方颇多,小的觉得就一奶娘和婢女,让他们进府照顾姜小女人也更加细心殷勤一些。”

息扶黎顿笔,瞥了瞥小女人,挥袖悄悄出了书房。

稚童天生就猎奇心重,特别是对身边大人用过的物什更是猎奇,偷摸穿大人的鞋,偷摸用母亲的脂粉,偷摸喝父亲的酒之类的。

小女人忙不迭地点头,额头都快磕碰到桌上了:“酥酥想吃。”

她用完一颗龙心水晶葡萄,伸舌舔了舔嘴巴,又眼巴巴地问少年:“大黎黎,酥酥还能再吃一颗么?就一颗,最后一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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