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挑眉:“真是流言流言么?”

“皇上就别说这些话了,赵阁部是个甚么品性皇上还不明白?臣内心清楚皇上为何气怒,但那些话臣不敢提,但臣必然得奉告皇上,若然皇被骗真执迷不悟,臣必然是不会助纣为虐的,人生得一知己而无憾,臣视赵阁部便是知己,为了这份知己之情,臣都甘愿以一死相酬,皇上明知赵阁部与顾夫人伉俪恩爱,是一双神仙眷侣,难不成还会做出大难临头各自飞这等无情无义的事?皇上这是要把顾夫人也逼上死路啊,内人和顾夫人处得像姐妹普通,必然也是会以死相酬厚交的,以是皇上也休劝臣以妻小为念,皇上是真忍心害得赵阁部与臣两家人……家破人亡?”

汗糊住,内心却连连感慨:这龚舍人可真敢说啊。

“本日,皇后有话皆可直说,不管冒不冲犯,朕恕皇后无罪。”

这就来了么?天子心中老迈不耐,神采就更加冷酷了:“皇后有何不情之请?”

“去吧,备桌好酒菜,别弄乾清宫来,摆御花圃里凤箫阁去,那边风凉,喝起酒来才气身心愉悦,但细心着别让后宫嫔妃叨扰,一应闲杂人等都莫让靠近,便是皇后娘娘有甚么谏言……梁内臣也拦着吧,提示娘娘稍安勿躁,有我劝着皇上呢,出不了甚么大事。”

“皇上怕有一段儿都没畅怀痛饮了吧?要不……本日临时先偷上一日懒?皇上也是血肉之躯,忙得焦头烂额的就不免心浮气躁,一心浮气躁又不免会生出蠢动机……”

梁孝贤二话不说就从命了龚舍人的安排。

而这一日,皇后也终究主动来了乾清宫面圣。

“皇上,这圣旨臣可没法拟。”龚望蹙着眉头:“听闻皇上命令将赵阁部押禁诏狱,臣还觉得皇上是欲引蛇出洞呢,没想到皇上竟然当真这般胡涂,竟然信赖了戋戋寺人的所谓证辞,还要真把赵阁部科罪!”

“妾身本日,乃是特地献殷勤,有一不情之请,还望皇上能够允同。”

“龚望,你这是要抗旨?!”天子雷霆大怒:“朕不让内阁相臣拟诏,便是免得听沈决明这首辅的聒躁……是,朕倒健忘了,此时你也和赵兰庭是沾亲带故,可你莫非忘了身为臣子的本职!”

龚望竟然在御前翻了个白眼,上前两步拾起朱笔,往天子跟前一递:“这么荒唐的圣旨,皇上自个儿写。”

但他还不能完整撤销妄念,他所顾忌的,也不过是逼迫太紧触怒了春归,形成没法挽回的结果,他当然不想把春归往死路上逼,他的欲望是让春归挑选活路。

天子冷冷盯着龚望,但到底是沉着了下来。

暴躁的天子就这么被龚望拉去了御花圃,几杯酒下肚,才对龚望倾诉道:“讨伐后金,才气真正断绝后患,但赵迳勿为首的官员却一向反对用兵,说到底还不是担忧武将之权高于文臣……”

梁孝贤赶快一溜小跑,恨不得插翅飞去午门以外的中书科署。

夫人当年听闻娘娘常犯秋躁,教给娘娘的体例,说按顾夫人的体例炖出来,既鲜美适口,又还能平躁咳,娘娘是传闻皇上比来也有躁咳的症状,特地炖了一盅送来。”梁孝贤把皇后的话转告。

“皇上可有耐烦,先听听妾身为闺阁女儿时的心愿?”

天子眉头仍然未松:“那么皇后能够谅解朕的表情?”

“皇上才是忘了微臣本来没有登朝入仕的设法,为了甚么才情愿受这乌纱帽的拘束!赵阁部一心为君尽忠为国效力,皇上竟然要冤杀忠良贤臣?!那微臣也是赵阁部的同谋,皇上治微臣与赵阁部同罪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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