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真没有接茬，转而问道：“你府上的环境如何？”
崔鸣九面前一亮，“您是说，用我们囤积的粮食供应军需，赚朝廷的钱？”
他手捧热茶，将视野转移向窗外。
“朝廷的买卖向来最不好做，”任真慢悠悠隧道：“卖价太低，会亏蚀，有利可图。卖价太高，既赚朝廷的便宜，又有官商勾搭吃背工的怀疑，一旦被御史言官盯上，有理也难说清。”
任真持续交代，“等那两家谈成今后，你当即脱手，将家里的内奸全都肃除。然后，你再暗中开仓放粮，偷偷把囤粮卖给叶家。”
任真看在眼里，忍不住感喟一声。
面对他的质疑，任真淡淡一笑，持续说道：“你应当传闻了，夏侯将军被任命为主帅，即将出征，现在你能够去夏侯家了。”
崔鸣九明白这些枢纽，内心那道迷惑却始终没法解开，“您究竟凭甚么肯定，陛下不会再宠任叶家，决计忍痛脱手？”
任真对劲地点头，“叮咛下去，各处店面持续收粮，每斤稻米加价三文，要让叶家晓得，我们作陪到底。”
崔鸣九问道：“卖多少？”
任真无法隧道：“只要他们的和谈达成，无需别人弹劾，陛下自会知情。这么多年了，你觉得她真信得过叶家，没有派人暗中监督？”
“此事最大的意义，在于给陛下供应一个撤除叶家的名义，而非事情本身。案发后，只要夏侯家肯站出来指证，不但无罪，还会有功。”
任真不想答复这个关头题目。
任真身躯前倾，凝睇着闲逛悠的那人，眼眸里精光骤射。
任真不置可否，问道：“你家里很看重此次朝试？”
崔鸣九眉峰未展，不明白任真的信心从何而来。
“越多越好，我只怕叶家没那么大的胃口，没法全数吞下。等着看吧，陛下到时脱手，会把这些囤粮尽数充公，一分钱都不消出！”
这话里大有花样，崔鸣九灵敏捕获到关头，蹙眉咀嚼着话意，堕入沉默。
任真不肯再解释这点，说道：“既然你已肯定内奸的身份，那就带着他去夏侯家，由他把动静传给叶家。鱼儿自会主动中计。”
“不错，”任真解释道：“我调查过，叶家手里有五十万石，只凭现有粮食，难以满足军需，他们必定会举高时价，跟你抢粮。你趁机脱手，稳赚不赔。”
崔鸣九点头，“我明白。”
任真眨了眨眼，“诚恳交代，你明天在夏侯淳身上押了多少钱？”
崔鸣人饱读诗书，学问深厚，又拜在七先生门下，有很强大的背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而崔鸣九专注于修剑，武试面对的压力更大。
这份打算的根本，始终建立在女帝的情意上。前提是她想脱手。
任真点头，“我只是让你去谈，做做模样，并非真的卖给他们。你能够放心，叶家必定会从中作梗。我们的企图，就是要勾引叶家入局。”
贿赂官员，攫取暴利，是女帝难以容忍的大罪。
崔家的家主之争，他也有耳闻。
崔鸣九顿时语塞。
恰在这时，一楼大堂里，一名个头很矮的肥胖男人走出去。
说是朝廷的钱，实在就是从任真手里欺诈的那笔拍卖款。空有饷银，筹买不到粮食，军方也得为此犯愁。
崔鸣九答道：“公然如您所料，我抬回银子的第二天，内奸就偷偷跑去跟叶家汇报。那些借主纷繁上门，我按您的叮嘱，已经统统债款偿清，我猜叶家必定大吃一惊。”
崔鸣九眉尖一颤，“教员，您不是承诺过我，和蔼生财，不再争做霸盘么？”
说到这里，他高兴一笑，“本来我还担忧，会在朝试上输给他。未曾想，由教员来当座师，能够关照弟子，这真是天大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