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孙药灵恰好笑道：“要见上一面又有何难，你若情愿，就带上mm一块来卫家作客。”
这位孙表姐名药灵，是孙氏兄长的女儿。她五六年前嫁进了京中老牌的勋贵世家卫家，现在是卫家三房的嫡次媳妇。虽说卫家显赫繁华，可这三房却属于旁系。三房的小辈们又都没有功名萌荫在身，是以说卫夫人的日子多好过，也是没有的……顾成卉正回想着昨儿个许妈妈的话，就见孙药灵爽然一笑，指着几位蜜斯道：“好久不见我这几个表妹，的确都要认不出来谁是谁了！”
顾成卉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转。这位表姐穿了一身儿水红刻丝福纹苏缎衫子，插了一头的金翠玛瑙，跟着她谈笑间，耳朵上两只金珠坠子不住来回摇摆闪光。这打扮繁华是极繁华的了，可要说咀嚼风格，却嫌不敷脱俗。――只是不知怎地，这身打扮，配上这位孙表姐利落的笑声和作派，倒也算得上相得益彰。
这一日，两个粗使婆子挑着一抬箱子，由乐妈妈随行，进了寿安堂。
老夫人也就是提一提本身的顾虑，闻言只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话――毕竟孙氏的远亲女儿顾七此次也要同业。世人又聊了一会儿，只听门外小丫头一声通报：“孙家的表姑奶奶到了！”
半夏听了，只垂了头不说话。顾成卉见了，也未几说，自去练字了。
这一声“哦”让顾成燕泄气极了，她皱着眉笑道：“五妹莫非是没传闻过？”
忍冬面上也是一派笑吟吟的，走上来朝乐妈妈行了一礼，又道：“承太太恩德，一会儿我就去太太院子门口叩首。”
热热络络地说了一会儿话，孙药矫捷领着四个小女人向老夫人和孙氏告了辞。并着随行服侍的丫环仆妇，一行人浩浩大荡地一同往垂花门而去。垂花门外已停了一排四轮大马车，几个细弱婆子见主子们出来了，忙筹办着要服侍主子们登车。
只可惜她对上的是一个全无知识的人。顾成卉眨巴眨巴大眼睛，“哦――”了一声。
孙药灵忙道：“我瞧我五表妹是个懂事的，多亏了老太太养得好呢！”说罢，又与其他三位女人酬酢谈笑了半响，一时候整间屋子里都是她的笑语声。她对顾七的态度，既不特别靠近，也不特别冷淡，都是一样的利落态度。
“奉告你――是铁帽儿大街！这是我与七mm说话的时候，她奉告我的。”顾成燕显是有几分对劲，说罢还偏着甲等着看顾成卉的反应。
半夏气得不可，还不等乐妈妈走远了，就顿脚骂道：“这个老东西！”她声音不小，唬得身边的橘白忙一把拉住了她，就往屋里走，恐怕叫乐妈妈闻声了。
此时乐妈妈手里拿着一张票据，站在西跨院的院里大声念叨：“……一两重银锭十个，湖蓝软缎一匹，白丝绵布一匹，四喜图银簪子一支。”她一面念，两个粗使婆子就一面往外拿，待短短一张票据念完了，乐妈妈沉着脸对几个丫环道：“你们点一点，看看是不是这些东西。”
电光火石之间，她已想明白了此中枢纽：顾七定是将那一日在姹红园外撞见本身的事，奉告了顾明柏。他自但是然地思疑本身便是那一日偷听的人，本日这一下，说不好便是一个摸索……
顾明柏此时已走到一列马车之前，望了望停下脚步的四个姐妹，有些随便地朝孙药灵行了个礼，笑道：“若不是静娘忙忙地同我说你来了，我们姐弟又不知要多久才气见上一面了！”
顾成燕仿佛无可何如似的叹了一句：“五妹偶然候真像是从另一个天下来的似的……这都城里竟然另有人不晓得铁帽儿大街！”她感慨完了，才给顾成卉讲道：“全都城最新、最好、最贵、最时髦的东西，都在铁帽儿大街了！我常常听人说，没有去过铁帽儿街的，底子不能算是富朱紫家――对了，我给你讲个故事，还是六mm的姨娘跟我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