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娘也没有更好的体例。精力有些懊丧地点头，带着小丫环回了屋。
“去了。”十一娘道，“喝了杯茶，说了会话，就去了二夫人那边。”
她满脸的难堪：“姐姐是不晓得。夫人年前把大蜜斯的鞋袜、春衫都交给了我。我的针线一贯倒霉索，这正愁着到时候交不了差，想借姐姐屋里的翠儿帮帮手呢！没想到夫人把五少爷的鞋袜交给了你……”
文姨娘擦了擦额头的汗：“那，那夫人晓得吗？”
秦姨娘拉了文姨娘的手：“虽说是孩子的东西，可纳鞋底，绣鞋面，和大人的无异。不过月余的工夫，那里就能做出十来双鞋袜来。我晓得你屋里的玉儿针线好，不如帮我做几双。”然后福了身，“我这里感激不尽了。”
文姨娘呆住。
“背诗？”
徐嗣谆则被徐令宜带在身边应酬来往来宾。他一开端大为镇静，早晨来给十一娘存候的时候就眉飞色舞地讲他遇见了些甚么人，说了些甚么话，甚么事特别的风趣。可没几天，就感受怠倦起来。到了正月，干脆跑到十一娘这里来吃午餐、睡午觉，然后就磨磨蹭蹭地不肯意走了，说要奉告徐嗣诫识字。
她回过神来，正要低声应“是”，却见徐令宜叮咛小丫环传话给临波：“……让他去跟白总管说一声，我记得年前宫里赏了几匹嘉定斜纹布，织成了‘水浪胜子’的模样，还不错。拿出去给诫哥做袜子吧！”
三位姨娘都退了下去。
秋红道：“那鹦鹉刚来的时候还背过‘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彼苍’呢！”
她还记得徐嗣谕小的时候，她用一样是贡品的深锦红给徐嗣谕做了双袜子，侯爷看着只皱眉。还叮咛她今后不成如此……如何到了徐嗣诫这里，就甚么也不说了呢？
“嗯！是背诗。”秋红点头，“小鹂说，那鹦鹉前些日子背的是‘春眠不觉晓，到处闻啼鸟’，这几天背‘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可它还会背诗！”
“不敢当夫人嘉奖。”秦姨娘低着眉眼，余光却打量着徐令宜，“五少爷穿戴好就好！”
十一娘就端了茶。
乔莲房已领着丫环拐进了耳房旁的夹道。
秦姨娘脸上闪过一丝惊奇，忙低头躬身应“是”。
秦姨娘那里搁得住十一娘如许一顶大帽子，忙跪在地上叩首：“我是没读过书的人，不晓得这些大事理。还请夫人宽恕我的无知。”
徐令宜问起徐嗣谕的行迹来：“去看过秦姨娘了？”
徐令宜听了微微颌首。第二天徐嗣谕过来问安时叮咛他：“姜先生来信说，他给你留了些功课，对你插手童试大有好处。固然是过年，可也不要把功课落下。别孤负了姜先生的一片希冀才是！”
“见过了。”徐嗣谕身姿笔挺地立在太夫人面前，语气温暖。
太夫人见他每次从十一娘处返来都面色红润，眉眼带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
秦姨娘已开了匣子，拿了箱笼的钥匙朝着她招手：“你去开了我的箱笼，把那匹玉带白找出来――夫人让我给五少爷做袜子。”
十一娘不想和她多说。让绿云扶她起来，道：“这过了元宵节，气候就垂垂和缓起来。我这些日子，又是要忙过年的事，又要忙喜铺里的事，孩子们的衣裳鞋袜不免有些忽视。我看秦姨娘前次给我做的几双鞋还不错，就请你给诫哥做十几双鞋袜吧！仲春二龙昂首的时候，也可穿了去踏青。”
不太短短几个月，徐嗣谕的笑容更矜持，待人更谦恭，明显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大男孩，却已有了大人的老成，像个久别来访的客人，而不是离家返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