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间,赵崇光已经走到了席筵长官,下人在元贞的眼神表示下,赶快拿出上好的茶杯,为其倒上新茶。
在坐的都不是傻子,光是见了一桩事,也能猜出个以是然来,再一看元贞屁股都没挪动半分,就晓得元槐在府上可有可无,心中不由出现一阵怜悯之心。
他们嘴上说着去瞧瞧,实际上一点也没将元槐放在心上,派出去的人也是想当然去救祠堂,至于被困里头的人是生是死,又有谁存眷呢。
难不成真是受了天大的委曲,才出此下策?
元家家世职位崇高,能攀上元家确切算得上他们家烧高香了。当初也是看在四女人元槐好拿捏,这才承诺结为亲家。可谁晓得本日元槐不但没来,还仍然成为了言论中间。
烧毁祖宗牌位但是罪大恶极,经人发明,但是要被族人视为忘祖忘本活活打死,乃至还会遭到后代唾骂。倘若先人指责,神灵降灾,谁都没体例承担。
“女人!”喘气之间,紫苏被浓烟呛得泪流满面,“你不要命了!”
少了谁?元贞不明以是,大伙可不都在这儿吗?
天子年幼势弱,向来久居深宫不问政事,鲜少有情感起伏之时,更别说亲身赴宴了。
莫非,陛下心系行秋……
另一头,男女分席落座,筵席即将开席。上京略微有些品级的臣子都带着家眷来了,竟足足坐了三十桌,也是给足了元阁老面子。
元家三位女儿均有婚配,夫人们看着二女人元行秋也是心机各别。
不是说闭门养病吗?如何一眨眼又要烧祠堂了?
赵芙蓉本身就含着金汤勺出世,出身高贵,父亲也是将她捧在手内心,世家贵女见了她都要毕恭毕敬,别说是碰到本日状况,她就是手指划破一道小口,那也是值得上京统统人存眷的存在。
他不动声色退后两步,从赵芙蓉手里抽了出来,薄唇轻启,落下两个字来:“好啊。”
如果元槐死在这场大火里,那不就一了百了了吗?指不定就能光亮正大地撤除这个害人精。摆布一个庶女的死,也掀不起甚么风波,只能归咎于不测身亡。
宴席掀起一阵骚动,一个神采镇静的婢女跑过来大喊:“不好了阁老,四女人一把火把祠堂点着了,扬言要让列祖列宗开开眼,为她主持公道!”
却就在这时,外头高亢宏亮的通传声,便压过喜乐响起:“陛下到——”
此话一出,天井中全场哗然。
氛围中灰烬碎屑横飞,红色火光映照在她脸上,忽明忽暗,她的心也随之摇摆生辉。
瞧见赵崇光身边只带着内侍监王秉恩,又听闻他是找人的,元贞内心沉重的担子总算落地。
他重重把茶杯往桌上一搁,看着杯中摇摆的茶汤,缓缓吐出一口白雾:“是不是少了一小我?”
元贞脑中刚冒出点苗头,就被人给打断了。
元行秋身着蜜合色锦袄裙,两颊总含着一抹化不开的病气,衬得她更加惹人顾恤,本就被誉为上京第一美人,本日特地打扮了一番,举手投足如弱柳扶风般婀娜多姿。
谁让她不好幸亏房里待着,非要去祠堂‘玩火自焚’呢?
她可要送给元老头一份大礼呢。
世人齐齐看向后院,果然见到一片火光冲天,火势更加狠恶,模糊有烧到前院的势头。
男眷们送过寿礼后,则由至公子元徽凡作陪,都在另一边喝酒斗诗,女眷们陪着自家母亲与秦大娘子说谈笑笑,倒是江夫人不安闲极了。
他的好三皇叔为了固权,成心亲上加亲,搀扶赵芙蓉为后,的确是罔顾伦常。
当年先帝突发恶疾而终,年仅四岁的皇子被仓猝推上了皇位,国事根基上就摄政王执掌,以后萧太后垂帘听政十余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