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指了指他身后带着出去的渔夫模样的男人，对秦怀道道：“秦将军，方才便是此人揭了官道上的榜文，自称曾见过殿下。”
老奴看着身前站着的武媚娘，眼中暴露了一丝笑意，对武媚娘笑道：“这可惜这李公子家道中落，不然以他的品德和才调，倒也是小娘良配。”
武媚娘想了想，点头道：“对于本身的身份，李公子一贯讳莫如深，从不开口提及，就算偶有问起，他也是决计躲闪，我也不知。”
“秦将军，有殿下的动静了。”差役一进门，便对秦怀道道。
“这个李公子文武双全，幼年英姿，长远观之绝非池中之物，将来必有一番作为。”老奴站在院中，看着李恪拜别的身影，对身边的武媚娘道。
渔夫回道：“我也曾见过些荆州来的客商，说话便是那般模样，应当错不了。”
老奴点了点头道：“小娘可曾听过故淮南靖王李神通之名？”
秦怀道看着差役身后站着的渔夫，问道：“你何时，又在那边见过的殿下？”
淮南王亦是宗室武臣，论名誉虽不及河间王李孝恭和任城王李道宗，但也算的一方人物，武媚娘也是听过的。
东南，舒州，此处已是江淮边线，如果再往西一些，便是完整出了淮南境，出了淮南境，再想去寻李恪的踪迹，便是大海捞针了。
武媚娘看着老奴脸上的笑意，心知他必是听到了甚么动静，因而猎奇地问道：“李叔听得了甚么动静，但是与李公子家世相干？”
眼下的李恪固然“落魄”，但举手投足间的安闲与淡然，倒是装不出的。
老奴听着武媚娘的话，却笑道：“我虽未出江陵，但常在府外，倒是也听得了一些动静，也不知猜想的对是不对。”
老奴对武媚娘，问道：“小娘能够猜出他是京中哪家后辈？”
自打李恪失落以来，这些天，楚王府高低一众未曾有过半日的停歇，抓住哪怕一丝丝的机遇，也要四周寻觅李恪的踪迹。
“秦将军，秦将军。”就在天气已晚，秦怀道只现本日又无所获，正想着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府衙门外便俄然传来了一阵呼声，跟着这阵呼声，半晌以后一个府衙的差役快步走了出去。
武媚娘闻言，已经明白了老奴的意义，因而问道：“李叔的意义是李公子便是胶东公宗子李文奖？”
老奴闻言，对武媚娘道：“李公子眼下固然落魄，但以他的才调，必非久居人下之辈，迟早有出头之日。更何况胶东公所犯之过罪不至死，以他与陛下之情，不日定当起复，所谓繁华，不过迟早之事罢了。”
这老奴跟从军人彟十余载，武媚娘便是他看着长大的，老奴并无子嗣，故而在他的眼中，武媚娘与自家女儿无异。
再加上李恪幼年擅射，三丈以外中一指宽的丝带也是信手捏来，必是将门后辈，既是宗室，又是将门，再加上迩来李道彦突遭变故，这世上哪有这般偶合的事情。
故而在武媚娘想来，李恪多数便是胶东公李道彦之子李文奖了，只是她那里想到，又那里敢想，借宿在他府上的这个“落魄”少年竟是唐皇次子，尊荣无匹的当朝楚王。
李道彦叔伯兄弟在朝中封王拜将的不知多少，李道彦要复职自驳诘事，老奴想的倒也不差，只是他那里晓得武媚娘的心气，武媚娘已是国公之女，她想嫁的又岂是一个平常的宗室后辈这般简朴，她要嫁便要嫁那极显极尊之人，纵不是亲王国公，也该是朝中三公、封疆大吏。
舒州府衙，受命前去舒州查探的秦怀道正在大堂之上来回不断地闲逛，不时的叹着气，看着天气垂垂暗了下来，心中的焦心已写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