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云道长摆了摆手，笑道：“殿下曾以一己之躯，护佑关中子民，有百万功德在身，贫道能为殿下效力，实为我道门幸事。”
栖云道长自杨妃的手中接过字条，大抵地扫视了一眼，神情先是一阵讶异，而后凝重，仿佛看到了甚么诧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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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妃说着，便哈腰走进了马车。
门口是一扇年久木门，缓缓推开时还会带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在进门的正中，抬眼望去，是一面漆色班驳的白墙，墙上挂着则是一幅看着有些古旧的太极阴阳图，除此以外，便只要三五草蒲，一副白瓷茶壶，再无他物。
当然，在这道房当中李恪还瞧见了一个熟人，那便是栖云道长的嫡传弟子袁天罡。
杨妃轻笑了一声，对栖云道长道：“真人言重了，我等既来观中，便当守这观中的端方，不敢胡乱滋扰了真人清修。”
李恪和袁天罡有过两面之缘，一是八年前在这玄都观中，二便是今岁初在甘露殿上，李恪记性不差，天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杨妃听了栖云道长的话，微微一愣，不解地问道：“不知真人何意？”
李恪不肯杨妃担忧，回声道：“栖云道长弟子袁天罡乃岑师好友，想必自岑师口中对儿也有些体味，栖云道长既有此言，想来不会差了。”
“既非人间人，何问人间事？”
“栖云道长仿佛对我儿非常赞成。”刚出了玄都观的观门，将欲登车回宫，杨妃俄然对李恪道。
杨妃道：“真人飘然物外，非是官家人，此事本不该劳烦真人。只是恪儿之命乃玄都观所救，这吉期非真人不成算之，还望真人勿怪冒昧才好。”
如果说方才李恪还对栖云道长所言存疑的话，当栖云道长这十个字传入李恪耳中时，李恪的心头被猛地动了一下。
何谓本有天命，何谓漫天星宿庇佑，突厥狼谷、定襄城下，另有猎虎的昆明池边，等等等等，多少次，李恪几乎丢了性命，当时怎的就不见漫天星宿来庇佑他？
杨妃道：“我本日歇恪儿来此非是为了听道，而是有一事想要劳烦真人。”
李恪起家告别后，便径直出了玄都观。
紧接着，栖云道长又盯着李恪的脸打量了起来，过了半晌后，神采才垂垂地缓了过来，微微地点了点头，仿佛明白了甚么。
不过李恪不管心中怎想，还是道：“小子李恪多谢真人吉言，来日如有机遇，在向真人就教。”
杨妃说着，从袖中取出了一张字条，递到了栖云道长的手边。
栖云道长看着李恪，面庞驯良地对李恪道：“既非人间人，何问人间事？殿下命格奥妙乃贫道前所未见，本日实在测算不出，还望勿怪。”
栖云道长将手中写了李恪和武媚娘生辰八字的字条置于一旁的火盆之上，紧紧地盯着火盆里的字条，待字条尽数燃去后，才对杨妃笑道：“殿下自有天命，又何必问于旁人？”
贪狼命坐，泛水桃花。贪狼星与火铃相会公然恰是印在了这男女之事上，如此看来这星相之上的紫薇乱数是不免了。
李恪看着杨妃上了马车，本身也翻身上马，临行前握了握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汗水打湿的掌心，转头又看了眼面前的玄都观，李恪在心中已经暗自决定，不管这栖云道长是人是道，这玄都观他都是毫不会再来了。
“观中后辈不识贵妃与楚王尊驾，拦于门外，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勿怪。”李恪和杨妃被领进了内院，方才坐定，栖云道长便对杨妃和李恪唱了个道号，赔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