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慕笛道：“娘，你别如许。”
她不满道：“娘，你就别说了！”
胡氏靠在门旁看着三人走远，啐了一口，骂道：“难为人家能想起我们娘俩。我还觉得，这方家的人都是聋子、瞎子！看不见我们这几个大活人。”
说着说着，她悲从中来，道：“笛儿，都是为娘害了你！你都十六了，这可如何办啊？摊上这么个爹，另有这么个嫡母。”
云霞屈膝应了。
“云霞姐姐，如何了？”
但是，云霞模糊记得，在搬场当时她还瞥见柳姨娘好好的。如何这才半年工夫，就病的如许重了。
只要有正房，有妾室，有嫡庶之别，如许的事情就屡见不鲜，没法制止。
想到这里，她叮咛道：“芳菲，你随我去一趟母亲那边。”
方锦书将柳姨娘的事情给司岚笙讲了，道：“母亲，这固然是二叔祖母的事情，但性命关天，也该请个大夫去看一下。”
云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出去说。”
也有的妾室放肆放肆，乃至宠妾灭妻、逼活结嫡老婆的、毒害嫡出后代的，比比皆是。远的不说，就说那唐元瑶，家中的继母待她，也只是面子工夫。
“言女人托我跟大太太说一声。”云霞道：“不过，我还是得先回了女人。”
芳菲一下子醒过神来，这院子里的人，如何一个比一个古怪？
“我们书儿是个心肠软的，”司岚笙笑道：“见不到有人刻苦。”
芳菲出了房门，云霞也带着春雨回到了院子里，神采有些沉重。
毕竟，那也是条性命！
从她身后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恰是方慕笛。
“我如何了？当初还觉得攀上了方家的爷们，今后过上好日子。成果呢，生了你以后，他就不闻不问，又在内里厮混另结新欢。”
到了明玉院，见她来了，司岚笙笑道：“听平话儿在当散财孺子，感受如何？”
方慕笛忙温言欣喜她，道：“女儿没事，就照顾娘一辈子。你看，这也没甚么不好，不然的话，我那里能管你叫娘呢？”
“云霞，你去找一趟司江媳妇，让她把我给吴家蜜斯和乔家蜜斯挑好的衣料，着人送去。”
十九岁，这在高芒但是隧道的老女人。
她担当了胡姨娘和方柘的良好基因，生得花容月貌，潋滟的秋波里是说不出的风骚委宛之意。哪怕处在如此陋室，穿着如此浅显，也难掩其姿容。
这座府邸是年初庆隆帝方才即位时，方穆才带着一大师子搬出去的。
庞氏的筹算，司岚笙略微晓得一些，叹了一口气道：“她如果长得浅显一些，倒还好了。”
司岚笙点点头，转头便叮咛烟霞，让她去请杏林堂的大夫过府一趟，瞧瞧柳姨娘的病。
“那言女人的生母，恐怕是不可了。”云霞皱着眉头道：“也不知生了甚么病，怎地我们一点动静都没有。”
有的是妾室遭到正房太太的逼迫剥削，就像那偏僻小院的两对母女。方府里主子的份例都是牢固的，但按照云霞的描述，她们的月例恐怕都落到了庞氏的手里。
这等面貌，原该被锦衣玉食的服侍着。何如她投错了胎，被庞氏关着长到十六岁，无人问津。外人只看着方柘一家的不成气候，就算晓得他有庶女，谁又会上门来求亲。
“我宿世是做下了甚么孽，才落到明天这个地步。”
方锦书见了礼，道：“女儿那里是散财孺子，这是打着圣上的灯号，像各房要些好处哩。祖母着人给我送来了一个粉彩梅瓶，可比那匹衣料子值钱。”
但女人的叮咛，她是必然要好好完成的，当下硬着头皮，捧动手中的料子上去，道：“胡姨娘，这是我们女人，留给笛女人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