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唐望着慨然耸峙的卞祥,却冷喝声道:“胡涂!张迪部下大多能人匪盗如何行事,你天然心知肚明。你既然看不惯赃官贪吏的下作行当,却又与那等杀人越货、**掳掠之辈讲甚么义气?即便你是条有担负,不忍残害无辜良善的豪杰,可当你仗着一身本领打退官军,又有多少冀南贼寇托你的福,在你身后祸害百姓?只这一条,抚心自问你真的没有甚么罪孽?”

何况萧任侠虽愿保我这庄稼出身的糙男人,我与冀南军那干鸟人,确切也做不成一起,但若真叫人觉得是我事前通同官军,害得同道让官军一网打尽,我卞祥岂不是真成了那两面三刀、背信弃义的无义小人?此次你们赢了便是赢了,至于如何措置于我,悉听尊便!”

卞祥沉吟半晌,俄然说道:“萧任侠,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唐听卞祥说罢,也并不着恼,而是长舒口气说道:“天下自古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可当朝廷昏庸时,不是一股脑颠覆重立天下之举便行得通的,那不过是更陷万民于水火当中罢了。扯起反旗者,只求一己私利,毒害良民者,面前这张迪便是一个。哪怕只能万一能够,为重整朝纲而尝试极力者,我也算得一个。”

萧唐向贵显说道:“闻都监,此次能擒住祸首祸首张迪,多亏这位卞祥义士相帮。他事前便已归顺天朝,我等这才得以围堵住张迪那厮,剿灭了冀南军余孽。”

卞祥身边的兄弟傅祥不忿,他怒道:“萧任侠...现在既然我们兄弟认栽了,何必再拿言语消遣我大哥!?士可杀不成辱,现在遂了你的愿尽数除了冀南军诸路能人,我们兄弟同生共死,是杀是剐固然号召过来便是!”

现在那赵官家却搞甚么花石纲,当十钱,各地州府良民受其涂炭,不得聊生的比比皆是,各路盗贼并起,草寇能人也愈发放肆!即使有似萧任侠这等人物志在报国为民,即使朝内也有贤能的臣子为民甘心,可当得甚么大用?天子老子、另有那些之乎者也的墨客爱讲甚么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我卞祥是个卤莽男人,只会说国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说罢贵显拨马便走,只是内心腹诽道:这萧唐,似是又要给那男人做小我情,如此与绿林草泽异化不清又图个甚么?学得一身本领卖于帝王家,与行伍袍泽靠近些那是当然。可这般江湖男人多是鄙视法度的,胶葛得深了,只怕迟早会引火烧身。

卞祥听了,却嘴角一撇,说道:“萧任侠,休怪我说你傲慢!虽说你在江湖中名头甚响,却也不过是吃官家皇粮,瞧权贵眼色的武臣,比起那甚么蔡京、王黼、童贯、朱勔等奸佞狗官,论官阶权势岂不是一个天下一个地下?不管是你还是甚么好官弄不清朝廷这淌污水,你又当如何?”

萧唐微微一笑,说道:“我只当卞祥是条磊落的男人,何必如此婆妈,有话直说便是。”

萧唐长长一叹,说道:“中间还不知我如此说是何意?既然能将之前罪恶一笔取消,还个明净身来,你又何必如此对峙?”

萧唐一席话说出,直教卞祥冷静无言,惭愧不已,实在这些事卞祥内心天然明白,可他又能如何?当初已投了张迪麾下,可后知后觉卞祥才认识到这与贰心目中的义兵相差太远,回身拜别?绿林中人也只会把他当作朝三暮4、反覆无常的无义之徒,届时天下虽大,却再也没有他卞祥的容身之处。

“停止!”萧唐奔过来,喝道:“此乃弃暗投明的义士,并非负隅顽抗的贼人,快将兵器都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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