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道:“再看一看,拾得他一两块骨头回京,府里见太尉和衙内时,也晓得我们真完整了此事。”
又一个道:“小人直爬入墙里去,四下草堆上,点了十来个火把,想走那边去?”
此中一人道:“这条计如何?”
说时杀气侵人冷,讲处悲风彻骨寒!
林冲很快就听出了这三人别离是差拨、陆谦、富安,自思道:“天不幸见我林冲!若不是倒了草厅,我准定被这厮们烧死了!”
陆谦哭道:“不干小人事,太尉调派,不敢不来!”
钻进破屋,看了看已灭的火盘,拽出一条絮被,林冲深思:“怎地好?”
……
林冲渐渐坐起,道:“哎!一言难尽!”,然后林冲就把火烧草料场一事奉告给了柴进。
那一个道:“这会应已烧个八分熟了!”
将差拨戳身后,又将差拨的头割下来,挑在枪上。
林冲得知这个动静以后,找到柴进道:“非是大官人不留小人,只因官司追捕甚紧,排家搜捉;倘或寻到大官人庄上,犹恐负累大官人不好。既蒙大官人仗义疏财,求借林冲些小川资,投奔他处居住,异日不死,当效犬马之报。”
又听得一个道:“便是逃得性命,烧了雄师的草料场,也是个极刑!”
可就在这时,只听得内里有三小我脚步响,并且直奔山神庙而来。
州尹大惊,随即押了公文帖,仰访拿职员将带做公的,沿乡,历邑,道店,村坊,四周张挂,出三千贯信赏钱,缉捕首犯林冲。
柴进道:“既是兄长要行,小弟有个去处,作书一封与兄长前去。”
一个应道:“幸亏管营、差拨两位用心!回到京师,禀过太尉,保你二位做大官!”
林冲道:“若得大官人如此周济,教小人安身立命。只不知投那边去?”
富安挣扎着跑了不到十步,被林冲从前面赶上,后心只一枪,就搠倒在雪地,血染雪地红!
林冲举手一枪,先拨倒了差拨!
雪欺火势,草助火威。偏愁草上有风,更讶雪中送炭。赤龙斗跃,如何玉甲纷繁;粉蝶争飞,遮莫火莲焰焰。初疑炎帝纵神驹,此方刍牧;又猜南边逐朱雀,遍处营巢。谁知是白地里起灾殃,也须信暗室中开电目。看这火,能教义士无明发;对这雪,应使奸邪心胆怯。
叫庄客取来一套衣裳,又叫林冲从里到外都换了一身新,然后请林冲去暖阁里坐定,再然后安排酒菜接待林冲。
柴进听罢,道:“兄长如此命蹇……但存候心,这里是小弟的东庄,且住几时,然后再做筹议。”
……
把刀搠在地里,将三小我头发结做一处,提入庙里来,都摆在山神面前供桌上,再穿了白布衫,系了胳膊,把毡笠子带上,将葫芦里冷酒都喝尽了,提了枪,便出庙门一起向东……
却说沧州牢城营里管营首状告林冲:林冲杀死差拨、陆虞候、富安等三人,放火沿烧雄师草料场!
柴进道:“是山东济州管下一个水乡,地名梁山泊,周遭八百余里,中间是宛子城、蓼儿洼。现在有一群豪杰在那边扎寨聚义替天行道。为首之人乃是小弟之前跟兄长说过的天底下一等一的豪杰——铁棍至尊李衍!”
想起离这半里路上有一古庙能够安身,林冲暗道:“我且去那边宿一夜,比及天明,再作理睬。”
看着天上飘下的鹅毛大雪,几滴滚烫的泪水从林冲的眼角滚落……
也该林冲命不该绝!
柴进问:“教头为何到此?”
林冲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得踢开石头,挺着花枪,左手拽开庙门,大呵一声:“泼贼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