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墨不答尹南殇的话,却悄悄反问道:“当日他伤在萱宁的刀下,不是让你救他,为何又到了此处?”
尹南殇说这话时,似成心偶然瞅了眼秦水墨。
秦水墨也望着萱宁的眼睛点点头。
秦水墨看着萱宁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萱宁女人!”
尹南殇咂咂嘴道:“救活了就是了,我又不好‘男风’留着姣美公子做甚么?”
萱宁端起一杯酒,冲秦水墨和尹南殇道:“相公乃是读书之人,却与萱宁在这无人之地荒掷了芳华,实在是萱宁的罪恶!”
裴斯年倒不疑有他,应一声便出门往背面去了。
“相公本日如何返来的如此早?”里屋有女子和顺的声音传出。
萱宁见到他二人神采刹时惨白,忙对裴斯年道:“那屋后墙上挂着我上月熏好的笋干,相公去取来,我好为你们填个下酒菜。”
她再看那盛酒的陶罐,形制古朴,胎质细洁,色纯白而极坚固。釉色白润,有的微微闪黄,带些乳红色。风格朴实,不带纹饰。当真“洁白如玉”当为邢窑烧制的白瓷。
现在与尹南殇已将半壶烈酒灌了下去,正天南海北地聊得不亦说乎。
两人相互心照不宣,在裴斯年面前假装不熟谙。
秦水墨心中迷惑,莫非这里另有别人?
秦水墨道:“那女人又是如何来到这万银河中的?”
酒酿好后,把它装入过滤青稞酒的陶制容器中。如果要顿时用酒,就要加水,等泡四个小时后便能够过滤后饮用。
萱宁不是已经死了吗?莫非那蝠蛊竟能够治愈?
秦水墨听他话里有话,便不再扣问。
里屋有人挑帘出来。
秦水墨满腔迷惑要问萱宁,恰好那萱宁又说身材不适,饮了一杯酒便回了卧房,临走前又给三人填了壶热酒。
萱宁身上一震道:“你们公然是熟谙我的!”
青木门推开,房间虽小,却井井有条。几张小桌子,小板凳,干净非常。
陆羽《茶经》中讲:“邢瓷类银,越瓷类玉”,“邢瓷类雪,越瓷类冰”。
尹南殇却与裴斯年相聊甚欢。
秦水墨昂首看他,他却又若无其事地看着裴斯年。
萱宁看一眼裴斯年,又转面对着秦水墨和尹南殇道:“村野伉俪,让二位见笑了。”说罢,一饮而尽。
洗净的青稞倒入锅顶用水煮,当锅中的水已被青稞接收完了,火就不能烧得过旺,边煮边用木棍把青稞高低翻动,以便锅中的青稞全数熟透,并随时用手指捏一下青稞粒儿,如还捏不烂,再加上一点水持续煮。
裴斯年又是如安在这幻景中长年糊口的?
听到这声音,秦水墨心中疑窦顿生。
裴斯年却比一年多之前开畅健谈很多。
萱宁话未几,先是忙着下厨,饭菜齐备火线才上了席面。
挑帘出来的女子峨眉淡扫,面色素净,头上只用头巾包裹着满头秀发,却还是挡不住她的倾城容颜。
这万银河不是愿力固结么?如何本日这小屋中的各种倒是真实在实的?
裴斯年酒正半酣,听得这一句,忙道:“与萱宁在一起才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光阴。”
来的,恰是那日因蝠蛊发作,跃下绝壁的萱宁!
萱宁强自平静道:“二位如何能来到这万银河中?”
转过开满金色萱草的山坡,一座村舍便立在花海当中。
萱宁张张嘴,欲言又止,听得内里脚步声,只得摇点头。
熏笋干子炒腊肉,香煎豆腐,青稞蒸羊羹,外带一壶烈烈的酒。
裴斯年对着桌上摇摆的烛光,摇了摇通红的脸庞,笑道:“云海之重,当在铁山!若要翻身,将铁山赠给哥勿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