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道叮嘱王步凡把李鼎的字先给米达文送去,并且很懂情面油滑地交代王步凡,如果米达文三五年内不调走,当时再把高秀的字给米达文送去,如果他走了,将来能够把高秀的字送给继任者。

礼拜一王步凡起得很早,他拿上李鼎的作品要到县城去,舒爽冷不丁地说:“王大侠真成社会活动家了,这是又去会谁?一天到晚奥秘兮兮的。”

米达文看一眼王步凡,礼节性地点了点头,几近就像陌生人一样。刚才王步凡想的那些礼节,一个细节也没有产生,他有些绝望,有些手足无措。米达文坐在椅子上,右手从西装上衣口袋里取出那把梳子慢条斯理地梳着背头,左手中指在椅子的扶手上一动一动地摸着,足足把头梳了有二三十遍。王步凡捉摸着刚才米达文淡然的眼神,不晓得贰内心究竟在想啥,终究耐不住性子走近米达文的办公桌把李鼎的书法作品放在办公桌上说:“米书记,我把李鼎的字给您送来了。”米达文仍只点点头并不说话。

舒爽梦话般地嘟囔着问:“哪个神经蛋半夜半夜打电话?不是石云乡的书记又死在妓女怀里了?”

王步凡原觉得米达文会很欢畅地翻开看看,谁知米达文却心不在焉地说:“这可有点儿夺人所爱了。”

车很快到了孔庙初中门口,王步凡下车后,成心把烟留在车上让乐思蜀抽。乐思蜀开车回市里,临走把两条烟从车窗里扔了出来,然后开着车走了。

既然事情已经成了,他回屋里给乐思蜀和夏侯知打了个电话,申明天不消再去找米书记了,阿谁事已经在常委会上定了。乐思蜀和夏侯知先向他表示庆祝,并说甚么时候该宴客时就宴客,不要太鄙吝了。王步凡承诺必然宴客。

王步凡固然干了十二年州里副职,但平时不如何和县委的干部打交道,这也是第一次来县委书记的办公室,内心很严峻。他在门口站了有半分钟,思虑着见了米书记他会如何问,他应当如何答,书记如果跟他握手,他应当用双手去握,乃至想到进了书记的办公室是站着好还是坐下好。书记一旦如果给他倒水他应当本身脱手,不该该光驾书记,最要紧的是必然得给米书记留下一个好的印象。越想这些内心就越严峻,一严峻他就想抚摩胸口,但这时他那里还顾得摸胸口,大着胆量往里走,穿过走廊见米书记的办公室门开着,便径直走了出来。

王步凡听了这个动静欢畅得差点儿跳起来。看来张问天、赵云天以及那幅书法作品在米达文那边还真的起了感化。他的内心固然像范进落第那般狂喜,但脑筋还很复苏,不会在时运成面前显得太浮滑太陋劣。他一欢畅就想掏耳朵,但在时运成面前忍着没掏。他很体贴肠问:“运成,你此次汲引个啥?下乡没有?”

父子俩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乐思蜀返来了。王步凡用旧报纸包好李鼎的那幅字,告别父亲回孔庙去。临别时父亲把两条红塔山烟扔到车上说:“这么好的烟我哪舍得抽?你们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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