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俄然,一把有些错愕的嗓子从帐外一起响进了帐内,“刚才有人瞧见姓韩的小子气势汹汹地朝阿冉的帐子去了,你说他该不会是去找茬了吧?”

韩铮一挑眉,有些不耐烦,“有话直说,你几时起,也学会这般吞吞吐吐了?”

淳于冉蹙着眉心,瞅着面前阴沉着一张脸,杵在她面前一动不动的男人,感觉有些头疼。校场上比斗了一番,她感觉浑身是汗,正筹办去河边她专属的隐蔽处梳洗一番。谁知,这位就不由分辩进了她的营帐,出去了又一言不发,只是用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睛,阴沉沉地盯着她,像是要在她脸上瞪出两个洞穴来似的。她当然看出这位来者不善,敢情是输了比试不甘心,以是来找茬的?淳于冉在内心腹诽,面上却没有显出半分,只是她也不耐烦在这儿跟韩铮大眼儿瞪小眼儿,干脆张口问道,“韩都尉,叨教你有何事?”

是的!淳于冉,是个女人!而虎威军统帅韩定涛上折子,给一个女人请功!

“哎呀!不好!韩铮怕是要去找阿冉费事去了。看他神采难当作那样,阿冉可别被他欺负了!走!我们快些去看看!”闻歌话语里满是对淳于冉的担忧,偏生那神采倒是唯恐天下稳定的镇静,被她拉着跟在韩铮身后往淳于冉的营帐而去的顾轻涯,望着她的神采,将她的谨慎思猜得通透,但嘴角倒是半勾着,微浅笑,一如既往的放纵。

韩铮当然记起来了,他如何能够健忘呢?前年秋上,南夏军大肆来犯,韩定涛带领虎威军抵当,那一回,大战小战零零总总打了十几次,最后才在军中一小将献计之下,将敌军诱至深谷当中,以火攻大败之。

闻歌真是思疑得很。

而淳于冉,就是阿谁献计的小将,彼时,他还只是一个什长,任命不需颠末朝廷批准,更是名不见经传,但是,当那封折子到了陛下的手中,淳于冉这个名字,也传遍了全部都城。不是因为他立的军功,而是因为,他,哦,不,是她,淳于冉,是个女人!

本来,韩铮身后那一世人个个心中都憋着一口气,只是因着某些启事,一向憋着。直到进了营帐以后,有人毕竟是憋不住了,游移着突破了这骇人的沉闷,“淳于冉?淳于冉......这个名字,你们不感觉有些耳熟吗?”

“现在说甚么都还言之过早吧!”顾轻涯倒是持全然反对的定见。“要晓得,这人间最难用常理推断的就是感情。你现在看着不成能,没准儿哪日就峰回路转了呢?”一边说着,顾轻涯一边别有深意地睨了闻歌一眼。

韩铮拧了眉,转头盯视开口的人。是他的帮手,出身东离宗室,论血缘的话,当然不及韩铮与乾帝的近,但如何说他也是姓萧的,东离皇室的阿谁“萧”。

闻歌却已经一扭头,道,“咦?那人想要说甚么呢?”

那一役结束的时候,都城已是大雪纷飞之时,跟着韩定涛的捷报一起从边关而来的,另有他为此役中建功的将士请功的折子。当中最为显眼,引发朝中争议的,就是淳于冉这个名字。

萧旭踌躇半晌,毕竟是沉吟道,“韩兄可还记得,客岁年初,陛下曾下过一道圣旨,表扬虎威军中众将士,当中就有一个淳于冉......”说到此处,眼瞅着韩铮的神采越变越丢脸,萧旭晓得韩铮已经记起来了,忙住了口。

韩铮错着牙,只感觉胸口被肝火烧得将近爆炸了,他阴沉着脸,大踏步出了营帐,一把拎住一个路过的兵士领口,咬牙切齿地问道,“淳于冉的营帐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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