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锦华眼眶微红：“段敬丞的母亲恰是我杜家人。段鹤林是我大伯。”他目光如电般射向白棠，“练公子。你蒙我大伯收为弟子，将你由一介废人教诲成本日之材。你用他所授的兰雪茶与秦家做买卖也就罢了。但是彩版之技乃我娘舅多年心血结晶！练公子，不问自取是为盗！我本日要为我大伯讨个说法！”
“杭州杜家？”徐三颇觉不测。
杜锦江眼泪涌了出来：“我大伯，已于上月离世了。”
徐三长眉一挑：“看不出大堂兄竟然这般能说会道。”
“如何？杜家很驰名么？”
高怀德可没那么客气。《金刚经》是他费经心机与财帛承办下的活计，这姓杜的上来就要他们歇工，当本身是天皇老子么？面上却笑吟吟的道：“白棠，姓杜的冤枉你，你打归去！”
三人赶到老宅的作坊。公然见祖父和高怀德被一群人围着，作坊已经歇工，徒弟们见到他，纷繁叫道：“白棠来了，白棠来了！”
平江忍不住道：“白棠的徒弟姓许――”
白棠嗤的一笑：“我得信从松竹斋马不断蹄的赶来，不过半柱香的工夫。还真是让杜先生久等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者――”白棠安慰的话没说完，徐三已经上前狠狠抱住了他。
练石轩与高怀德对望一眼，俱自摇了点头。
“杜先生。”白棠正色道，“我松竹斋大门敞开，随时恭候南北之客。您却跑我祖父这边撒泼，是何事理？”
徐三噗的一笑:“咬定青山不放松？那你来咬啊！想咬哪儿就咬哪儿！”
世人面面相觑：莫非，他那啥大伯，真是白棠的徒弟？
白棠啊了声，面露凝重之色。
“杜锦华！”白棠毫不让步，“你说我这彩版之技是盗取你家传之技，有何证明？”
杜锦华大怒：“练白棠！”
“白棠。”平江冲进屋子，行动踉跄，面色焦炙。“白棠，出事了！”
白棠暗叫不好。如何让大堂兄看了去？！忙挣开徐三，追出屋外道：“堂兄！”
白棠惊奇问：“甚么？”
徐三皱眉：“杭州杜家与秦家比是差了些，但的确是很驰名誉的书香世族。他们如何――”他望着白棠，“你那徒弟，莫不是杜家的人？”
“这事今后再解释。”白棠不欲与他会商私事，只问：“出甚么事了？”
徐三咦了声：“段敬丞？是被方孝儒案连累的那位御史？段鹤林是他儿子？”
白棠的目光在他们乌黑的服饰上逗留了半晌，眉心微蹙：“家师并未曾说过他的出身。但各位既然自称是我家师的亲戚，敢问我徒弟当古人在那边？”
“只因受方孝儒案连累，我大伯不得不改名改姓。”杜锦华解释道，“这儿有我大伯的几张书画，请各位考证。”
作坊里的徒弟工人，闻言轻笑起来。
徐三嘲笑道：“哪个不要脸的，爷倒要去会一会！”
练老爷子毕竟是在宫里呆过一阵子，晓得的事情多一些。脑海中缓慢的转了几圈，踌躇不定的问：“段鹤林……莫非是段敬丞段大人的儿子？”
白棠长叹一声，悄悄拍着患得患失的徐三的背，安抚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早就作了决定，咬定青山不放松，抱紧你这根金大腿了。你可别半路给我撅蹄子！”
白棠拱了拱手，这才回身看向那男人，冷声问：“你是何人？”
不是占他便宜，也不是撒娇。纯是他痛苦的宣泄，如寻求安抚的小兽，徐三蹭着白棠的耳畔颤声道：“杨徒弟关在天牢里，我已焦炙不安。如果你有甚么事，让我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