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城外的高地上，望着面前这片如同庞大坟场般的废墟，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怆和气愤。
洛阳，已经死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荡漾，表示步队跟上。踏入这片残垣断壁，重游这片末日余烬，我的表情，沉重如铅。
城门，早已落空了它应有的服从。
我们跟从着那支一样怠倦不堪、衣衫褴褛的献帝东归步队（当然，还是保持着谨慎的间隔），缓缓地靠近了这座曾经光辉的都城。
偶尔，还能闻到一丝如有若无的尸身腐臭的恶臭，让人胃中翻江倒海。放眼望去，城外本来应当富强的村庄和农田，现在也早已化为一片焦土。
石秀和其他玄镜台的弟兄们，也都冷静地鹄立着，脸上的神采凝重非常。他们或许没有蔡琰那般深厚的文明感到，但面前这如同炼狱般的气象，也足以让他们感遭到战役的残暴和乱世的无情。
身边的蔡琰女人，早已泪流满面，用丝帕紧紧捂住嘴，才没有失声痛哭出来。她在这座都会里度过了她的豆蔻韶华，她的父亲曾在这里传道授业，她的家属曾在这里享有尊荣……而现在，统统都已烟消云散，只剩下这满目疮痍。
当车轮碾过最后一道崎岖的山岭，火线那片熟谙而又陌生的表面，终究再次突入了我的视野。
起首映入视线的，是那早已残破不堪的城墙。
董卓的迁都之火，李傕郭汜的兵燹之灾……短短数年之间，两次大难，就将这座承载了东汉近两百年光荣与光辉的伟多数会，完整摧毁！
氛围中，满盈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异化着炊火、腐朽、以及……灭亡的气味。 那种浓烈的焦糊味，即便畴昔了数月，还是固执地盘旋在都会的上空，仿佛在无声地提示着人们，这里曾经产生过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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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仿佛能听到，这座都会在无声地抽泣。那些曾经在这里糊口、欢笑、斗争过的人们，他们的灵魂，是否还在废墟上空盘桓？那些被焚毁的文籍，那些失落的文明，又该向谁去控告这滔天的罪过？
几座首要的城门，有的被完整烧毁，只留下扭曲变形的金属门钉和一地灰烬；有的则半敞半掩，被倾圮的砖石和杂物堵塞，底子没法通行。只要少数几座偏僻的小门，被临时清理了出来，供人出入，但门口早已没有了任何保卫，只要一些衣不蔽体的流民，如同幽灵般在四周盘桓。
地步荒凉，杂草丛生，看不到一丝火食，只要偶尔几只寻食的乌鸦，收回沙哑而刺耳的叫声，更添了几分末日般的苦楚。这就是洛阳！
洛阳！
而我们，也必须跟出来。不但仅是为了持续操纵他们的“保护”，更是因为，在这片废墟之下，还埋藏着我当初未能带走的……那些更庞大的、关乎将来的但愿。
高大厚重的城垣，多处被烈火熏得焦黑，乃至呈现了庞大的豁口和坍塌。城垛早已残破不全，如同被啃噬过的骨架。城楼更是荡然无存，只剩下几根孤零零的、烧焦了的梁柱，在瑟瑟的北风中无声地耸峙着，仿佛在诉说着不久前那场大难的惨烈。
这类庞大的失落和痛苦，恐怕比我这个“外来者”要深切很多。
数百万生灵涂炭，数百年堆集的财产被打劫一空，无数精彩的宫殿、繁华的贩子，都化作了面前的残垣断壁，末日余烬！
这就是大汉曾经的东都！
这座曾经依托了我无数庞大感情的都会，这座见证了我初入宦途、智斗权臣、也经历了存亡流亡的帝都，在时隔数月以后，我又一次踏上了它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