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眼如画，清澈的眸子里，既有少女的纯洁，又仿佛包含着超出春秋的聪明与忧思。方才那如泣如诉的琴声，想必就是出自她手。
通报了姓名和来意（只说是县衙公干，扣问王粮曹昨日拜访之事，未敢提及“鬼面案”），堆栈的伴计引我到后院一处僻静的小院前。
蔡琰闻言，秀眉微蹙，沉吟半晌。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切磋：“陆书佐所问，但是与迩来城中产生的几起……不幸之事有关？”
我不过一介郡府小吏，要拜访的是当世大儒，即便只是扣问与案情相干的些许细节，也怕冒昧了佳客。
堆栈不大，但清算得非常雅洁。我清算了一下略显寒酸的衣袍，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蔡琰看着我，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也带着一丝忧愁：“陆书佐……但是从这些细节中，看出了甚么？”
院门虚掩着，模糊能听到内里传来一阵降落而婉转的琴声，如怨如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愁，在这喧哗渐起的午后，显得格外脱俗。
这绝对不是偶合！我强压住内心的冲动，尽量保持安静：“多谢女人指导！这个信息……或许非常首要。”
获得了李县尉那近乎热诚的“答应”，我并未担搁。核完手头最紧急的一批账目，已近中午。
更首要的是，此次初遇，让我认识到，在这乱世的迷雾当中，我或许并不美满是孤傲的思虑者。
我谨慎翼翼地说话，制止直接提及“鬼面”或“承平道”，以免引发不需求的发急或警戒。
我凝睇着那水渍勾画出的图案，固然恍惚，但其根基表面，与卷宗中描述的“鬼面案”现场留下的那些血字中间的标记，竟有几分神似！
我迎着她的目光，感遭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也有一种莫名的信赖。这位才女的聪明，远非平常闺阁女子可比。
“多谢女人。”我道，“敢问女人，昨日王粮曹前来拜访，所为何事？逗留了多久？期间可有甚么非常言谈举止？”
“心不在焉？暴躁？”我灵敏地捕获到这两个词，“女人可否细说？”
蔡琰沉默了一下，轻声道：“传闻之事，真假难辨。不过，迩来的确有些关于‘符水治病’、‘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之类的言语在乡野传播。至于特别的暗号……”
传闻，名满天下的大儒蔡邕蔡伯喈先生，因避朝中寺人之祸，携家眷暂居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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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女人高义。”我起家再次施礼，“本日叨扰已久，鄙人先行辞职。如有停顿，或需再向女人就教，定会再来拜访。”
“陆书佐慢走。”蔡琰也起家相送，目光中带着一丝探听，也有一份淡淡的期许。
我说到这里，适时打住。蔡琰悄悄地听着，没有诘问，只是悄悄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陆书佐察看详确，思路清奇，非同普通胥吏。如有需小女子之处，知无不言。”
一个扭曲盘绕，似字非字，模糊透着几分奥秘诡异的图案，逐步闪现出来。
“约莫……是这个模样。”她轻声说，“家父当时还说，似与初期道家某些炼养派的符印有些关联，但又不尽不异。”
她便是蔡邕之女，蔡琰（也就是后代称的蔡文姬）吗？我心中暗忖，依言在石凳上坐下，尽量让本身的姿势显得不那么局促。
我推开院门，面前是一方小巧的天井，几竿修竹在墙角摇摆，石桌石凳，安插简朴却不失高雅。
蔡琰摇了点头：“并未提及。他告别时只说了句‘公事在身，不敢久留’，便仓促拜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