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以后，他颓废万分，又失了修行的心气，仿佛天塌了普通。
枯尸停顿半晌，语气降落，暗淡的眼神中，略带复正色采，说道：“人若贪得无厌，必遭横祸。”
庄冥见状，心中不由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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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再能躲藏，再能哑忍，真能躲过无穷祸事么？”
“少年人！”
枯尸声音干涩，生硬非常，沉凝道：“本日你我有缘，老夫传你一卷经文，你是求长生之学，还是神通之术，又或诸般玄学？”
而这枯尸周边，更有无数白骨。
“修行得道，驻世长生，终成梦幻泡影。”
洞中暗淡，只见一具枯尸。
“既然如此，倒不知前辈有何功法传我？”
而就在这时，枯尸蓦地开口。
当时他丹田破坏，体内虽残存真气，但还是精神凡胎，修为不能寸进，难以接受山中的寒潮，只好下山来，归入凡尘。
这怪人在山底之下，不知埋藏了多少年代，孤身困顿于此，人也耗成了一具枯尸。
“若只得长生，无护身之法，便有短命之危，活着间任人凌辱。”
“家师曾言，若不得长生，即使天下无敌，经光阴沧桑，还是身后腐朽，统统成空。”
庄冥目光微凝，落在中间的白骨上。
他欣然一叹，眼底深处，尽是怠倦之色。
他微微低头，伸手入怀。
乾阳跟从在后，面沉如水，好像一尊山岳。
他叫庄冥，二十六岁。
“行了，都下去吧。”
他看着内里畅游的小蛇，神采恍忽，低声道：“六年风景，才从一线细丝，化作这一尺是非……在我有生之年，肉身腐朽之前，当真能够炼就这神龙之躯么？”
但正在他筹办开口的时候，心中俄然一悸。
“虽不得长生，却也可得享一世繁华。”
庄冥心中一惊，浑身寒意。
“古籍云，池鱼满三千六百，或得一蛟。”
庄冥不由笑出声来，扯动双脚伤势，疼得发颤，顿时笑不出声，神采惨白，汗如雨下。
洞窟当中，沉寂好久。
这破钞了百两银子的贵重药浴，论起代价也足能买来好些个丫环，但谁也没有想到，这却不是用在公子本人身上，而是用在一条小蛇之上。
这两小我影，面孔类似，但气质截然分歧。
乾阳与殷明二人，俱都只是应了声，便退了出去。
他在山上，仰仗根本口诀，将近十年，开端养气得成，存得一缕真气，摸到了修行的门槛。
这是一种甚么样的前兆？
但坠崖以后，右腿折断，而左腿也受了重创，自此腿脚不便，只能借轮椅行走。
庄院，池边。
恍忽之间，又忆起了当日的场景。
淮安，丰城。
而此时房中，倒是另一番场景。
“又有卜卦测算、观天象、明阵势、识人相、点石成金、炼药成丹等等诸般杂学玄法。”
“你跌入此处，重伤残废，是为不幸，然遭受老夫，则为大幸。”
“人间修行之人，既修长生之法，又习护道之术。”
“六年了啊。”
庄冥顿了下，问道：“敢问前辈，人间可有两相并存之法？”
“太虚清气化龙篇。”
就在这时，枯尸蓦地睁眼。
一其中等身材，不高不瘦，倒是边幅清秀，肤白如玉，却神采冷酷，名为殷明。
而聚圣山中，阴阳潮汐轮换，三十年一次寒潮，即将紧闭庙门。
庄冥微微一笑，应了一声好，旋即看向中间的假山，说道：“殷明，推我回房。”
这是大师兄临行前留给他的话。
尽是药材的浴桶以内，只见一条云蛇，纵情畅游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