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先向他奉迎地笑笑,这才靠近他耳边,低声道:“白仙那一脚是我踢的。”

我顿时有些慌了,昂首去看黄袍怪,颤声道:“右边这腿仿佛是有点不对劲!”

柳仙既认下这事,事情到了这里本该是能告结束,谁知那白仙却可贵一遇的朴重货品,愣是梗着脖子叫道:“甚么叫算是你踢的?是你踢的就是你踢的,不是你踢得也别冤枉你,你把鞋袜脱下来一看便知!”

“这个……呃……这个……”我老脸发红,连续吭哧了半晌,这才赔笑说道:“不测,纯属不测。”

我就揣摩着吧,这厮估计是瞧到了我的笑话,内心不知如何挖苦嘲弄哩。想当年母亲没少教诲过我,说即便是女子也该气度开阔,有气有量,更别说我还是一大国公主。我何必再跟他一妖怪斤斤计算,便是让他三分又能如何?

众妖这才俱都回神,借机只作刚才甚么的都没看到,把视野重又放到那白仙与柳仙两个身上。唯独柳仙目光多在我脸上停了半晌,最后深深地叹一口气,低头沮丧地说道:“算了,算是我踢的,总行了吧?”

不知怎地,之前梦境的最后一幕忽在面前闪了一闪,想到那只向我扑来的恶狼,我心中一动,这厮莫不会是只……狼妖吧?

我差点惊叫出声,下认识地想要推拒挣扎,却俄然又反应过来他这是美意帮我,忙就把抵在他胸口的双手由“推”变成了“抓”,紧紧握住他的衣衿,粉饰地说道:“谨慎!千万别摔了我!”

“看你到底是狼是狗。”我想得出神,全无防备,顺口就把心中所想答了出来,待话出口这才蓦地惊醒,鲜明发觉他不知何时已把我抱进了卧房,正低着头垂目看我。

眼瞧着黄袍怪的浓眉就缓缓竖了起来,带着额侧青筋都在模糊跳动,一双金睛大眼先是圆瞪,随后却又渐渐眯起,目光里压着无形的肝火,稳稳落在我的脸上。

黄袍怪看我两眼,忽地返身走了返来,也不说话,只哈腰两手一抄,把我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

黄袍怪未动,只斜眼瞪看我。

我不由更是忐忑,恐怕这厮一怒之下再伸开血盆大口生嚼了我,忙不动声色地今后闪了闪身材,又抬臂挡在身前,用衣袖半遮住头脸,仅暴露一双眼睛谨慎地打量着他,轻声摸索道:“大王?”

黄袍怪又转而看向青衣的柳少君,“少君,你呢?”

我一时也健忘了惊骇,只悄悄打量他,想从他脸上找出几分狼的影子来。只可惜狼我真是见得少,更未曾细心察看过它们的模样,也不知和狗长得像与不像,父亲当年爱好打猎,行宫里倒是养了很多猎犬,人不都说狼犬一家吗?许得长得有些像的处所吧。

天气早已经黑透,回廊里不知何时已挂满了红灯笼,夜风拂过,那灯笼便就摆布悄悄地摆动起来,幽幽红光落在前面黄袍怪身上,更加显得他模样骇人。我刚才本已健忘了他的丑恶,现在瞧到,却又不由心惊,不自发地便就慢下了步子。

他不问还好,如许一问,我忽感觉右边这侧腿脚确切有些不大对劲,不但脚上似是没甚么知觉,就连右边整条小腿都是木木,并且那麻滞似是还在不断地往上走着,不过才半晌的工夫,竟就已过了膝盖,连抬脚都吃力了。

我咬了咬牙,又道:“呃……另有,另有柳仙那腿,能够也是被我踩瘸的。我先不谨慎踩了他一脚,内心一慌,就又把白仙给踢飞了。”

黄袍怪发觉到,皱着眉转头看我,没头没脑地问道:“已感到腿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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