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位大妖怪倒是还好些,最起码人形还在。

她又挥了挥手,表示我快走,“大王还等着您呢。”

这类前尘旧事最是掰扯不清,谁晓得他说的是真是假?与其究查阿谁,不如另辟门路。

再昂首往上看,就见黄袍怪斜靠在高高的石座上,还是是那身黄袍,还是是那张靛青脸庞和白森森的獠牙。他单手擎着酒盏,正面无神采地看着我,目光深沉,那双金晶大眼里,露不出涓滴的喜怒来。

我一怔,寻声去看,却找不见人影,正迷惑呢,红袖那边一面答允着桃花仙,一面抽出空来拍了拍我肩膀,非常淡定说道:“公主莫找了,那是桌案底下的王八精。”

我俄然有种很奇特的感受,就越感觉他这副凶暴丑恶的面孔下似是藏着别的一个高傲敏感的灵魂,与他打仗越多,这类感受就越激烈。

在场的妖精,凡是还没醉倒的,闻言都昂首去看黄袍怪,目光古怪。黄袍怪却在看我,面上难掩难堪之色。

黄袍怪扯了扯唇角,轻声嗤笑,嘲道:“你是没了宿世影象,才会这般说话,就怕今后你记起旧事,又会怨我不守商定了。”

不止人?那另有甚么?我惊奇地转头去看他,黄袍怪的目光却只落在底下的群妖身上,面庞平和。

我绷着面孔,轻咳了两声,道:“她们两个都喝醉了,大王莫要在乎。”说完,瞧着黄袍怪还在看我,想了一想,便就又加了一句,“我们都信赖您是明净的。”

他行动似是顿了一下,抬眼看向我,淡淡问道:“一世姻缘?”

此处月明风清,又有暗香浮动,确是个吟诗做赋的好处所。我这里都做好他下一句就要出口成诗的筹办了,不料他却俄然没头没脑地说道:“我与你宿世有‘一世姻缘’之约,以是才会将你从宝象国摄到此处,履这‘一世之约’。”

黄袍怪手上捏着酒杯,漫不经心肠把玩着,垂眼默了一下,这才问我道:“甚么事情?”

不知怎地,我忽感觉面上有些发烫,低头粉饰了一下,提这裙子几步窜上了台阶。高台上只要一张石座,甚是广大,黄袍怪往一旁挪了挪,让了半拉出来给我,又递给我一杯酒,这才淡淡问我道:“未曾见过如许场面?”

经这一打岔,倒把我之前要说的事打断了。我这里酝酿了一下情感,正欲再说,不想黄袍怪那边倒是俄然从石座上站起,也没说甚么,只渐渐地往台阶下走去。

红袖在前给我开道,不时地扒开当道的小妖,叮嘱我:“公主谨慎点,千万别磕了碰了。啊!抬脚,快抬脚!蝎子精在那趴着呢!”

他这是要走,还是要去厕所便利一下?

我尽力转头,公然见枣树精已经被桃花仙放倒了,正趴在桌案上呼呼大睡,就在这寒冬腊月天里,后背上竟奇异般地冒了绿芽出来。

我笑了笑,装模作样地说道:“君子重诺,当然是功德,可若困守承诺,不知变通,则就过于陈腐了,您说是不是?再者,人既肯重生,喝那孟婆汤,过那何如桥,便就表示着愿与宿世一刀两断,非论恩仇情仇,都该齐齐放弃才是。若大家还念宿世之因,求宿世之果,这世道岂不是要大乱?”

香气扑鼻而来,桃花仙醉醺醺地从后贴过来,一手揽住我的肩,另只手举了酒杯往我嘴边凑,嘻嘻笑道:“小枣树不顶事,来,公主,还是我们两个喝吧。”

红袖惊了一跳,忙上前来将桃花仙从我身上扒了下去,又哄她道:“仙子,仙子,我们家公主也不顶事,还是我们俩个喝吧!”

黄袍怪回过甚冷静看我,好一会儿,才淡淡说道:“说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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