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霄等人都是公子的旧部,谢浚为秦王来市恩,清楚就是来撬公子墙角。
雒阳城中的百姓这些年经历过很多回如许的事,也早已经熟稔,有一点风吹草动便从速出城,出不了城的便关门闭户守在家中。太阳还式微山,雒阳已经仿若一座死城,街上空荡荡的,除了偶尔走过的巡防军士,一小我影也看不到。
众将望着谢浚,神采不一,但都很有些动容。
“何事?”我问。
谢浚淡淡一笑:“当下之势,我等以数万敌十万,若无士气,便是有金城汤池亦不成为。不瞒将军,我出征之前,秦王曾交代,北军乃王师,危难之时死守雒阳,殊为不易。一旦发难有变,不成勉强,宁失了雒阳和宫城,也不成让北军将士失了一人。至于后事,一应任务皆由秦王承担,与北军众将士无干。”说罢,他看着王霄和一众将官,“秦王现在是大司顿时将军,圣大将雒阳交由其代管,自有措置之权。当下乃非常之时,秦王连丧失了城池宫禁尚且不惧,又何惧戋戋端方?此事,诸位千万放心才是。”
“他说,不管出了何事,都务必以你的安危为先。”
我感觉成心机:“如此说来,长史难道方命。”
“大王未曾说。”
谢浚道:“秦王从无戏言。”
对此,商讨之时,我对王霄和谢浚道:“雒阳太大,若要守得稳妥,当下兵马远远不敷。相较之下,宫城更小,城墙更加高大坚毅,若我等退守宫城,莫说死守一日,便是半个月也不敷为惧,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将军此言甚是。”谢浚忽而开口道,“我有一策,可保分身。据我所知,宫中有很多闲置宫室,多年无人居住,北军在雒阳城中有多少家眷,可悉数迁入宫中,如此,一旦雒阳守不住,军士退守内宫,可免除后顾之忧。”
王霄点头,看上去,神采并未是以而放松一些。
“我本日思考很久,若你果然出了事,不管是大王还是元初,我都不好交代。”谢浚的神采有些无法,“不过,大王除了要我务必保你全面,也要我务必保董贵嫔全面。霓生,你到雒阳来,本是为了与王将军联络,现在你既然功成,则不必再劳累。从现在起,你到董贵嫔宫中等待,如何?”
我笑笑, 语气缓下:“我自知将军所虑,亦是出于大局。将军放心,北军乃王师,亦乃大将军旧部,圣上和大将军断不会置北军于不顾, 秦王就算坐镇雒阳,也必不敢似赵王等人那般摧辱北军弟兄。”
就连龚远这方才还对秦王颇是不屑的人,此时看谢浚的目光,也有了些松动。
我说:“不过是怕长史过于高义,只顾着保护别人家眷,却忽视了自家,倒是反倒让长史难堪。”
“你怎忽而体贴起我的家人来?”谢浚问道。
我说:“圣上和大将军的意义,都在密旨和密信当中。当下之势将军也晓得, 扬州远在江南,若要迎圣上还都,必先打通中原。”说罢,我摆出正色,“圣大将秦王任为大司顿时将军, 大将军也与其缔盟,可见其深得圣上和大将军信赖, 将军切不成因私废公, 迟误了匡扶天下的大业。”
我心中嘲笑。
我有些绝望,正待再问,谢浚道:“我说这些,乃是有一事要奉告你。”
我说:“另有两件事, 我要请将军帮手。”
这话明显说到了龚远的内心去,他笑起来, 向我施礼:“如此, 鄙人便放心了!”
我看了看他:“他还说了甚么?”
此人倒是有些骨气和忠义, 不过现在不是跟秦王作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