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卧在榻上,双目紧闭, 人事不省。

我则精力抖擞,待他熟睡以后,悄悄分开。

“机会?”长公主冷哼,“这般脆弱奸刁之徒,不过是只想投机,要别人先出头罢了。”

“这便是须得长公主决定之处。”我看着她,“圣上病势沉重如此,虽每日药石不竭,依太医之言,亦撑不过半年。若公主听任不管,半年以后山陵崩,则是佞报酬所欲为之时。等死,不若一搏,公主明鉴。”

“哦?怎讲?”

长公主道:“自是皇后以圣上名义下诏,将平原王立为太子。”

公子在太后榻前照看的时候,长公主朝我使了眼色。半晌,她起家出去,我也跟着出了殿外。

长公主目光隐动。

长公主吃一惊:“有这等事?”说罢,她却暴露疑色,“那蔡氏如有这等神药,难道早已闻名天下。”

“宗室皆诸侯王,你方才不是说要防备诸侯王?”她问。

我说:“并未失传。现在蔡氏家学集大成者,便是蔡允元,他熟知蔡氏各种祖方,必也知晨风回散。”

长公主忙问:“何时?”

长公主问:“如之何如?”

“宁寿县主?”长公主讶然,“她一个女儿家,说得何事?”

我说:“据奴婢所知,桓氏及沈氏仍有好几位未许人的闺秀,皆知书达理,才貌出众,恰是秦王妃的上佳之选。有太后和董贵嫔在,此事当是不难,想来秦王也必是乐意。”

“这便是盘曲之处。”我笑了笑,“蔡敏当年制得此药时,确曾名声大噪,然很快便出了事。”

长公主神采沉了沉,道:“如此,你有何计议?”

我应下,施礼退去。

长公主问:“何事?”

“二百金?”长公主亦暴露些骇怪之色,好一会,点头:“如此,你早做筹办。”

长公主目光微亮,忙问:“如何出去?”

“竟有此事。”长公主了然,又道,“可现在已畴昔多年,若此药已失传,如之何如?”

“他?”长公主不觉得然,“他那般惜命之人,已经被逼得去官就国,恐怕不会应许。”

我说:“此事不难,奴婢亦有计议。只是此事干系严峻,虽上天有示,亦难防万一,公主须得考虑全面。”

我掐了掐指头,道:“彻夜子时乃是大吉。”说罢,眉头皱了皱眉,“只是……”

长公主道:“话虽如此,若秦王挟天子自主,难道又是一个荀尚或皇后?”

“秦王虽为圣上顾忌,但现在之势,能够一己之力对抗皇后及诸王者,唯有秦王。”我说,“只要秦王来雒阳,不管皇后还是诸侯王,必定因顾忌而不敢轻举妄动,如此,起码可保雒阳及内宫无血光之患。”

以是,我奉告长公主,子时行事。

那风寒较畴前更加凶悍,且反几次复,总不见好。太后的身材由此衰弱下去,畴前的旧疾也跟着复建议来,烧热不竭,复苏过来也总说这里痛那边痛,非常折磨。

长公主和沈延、杨氏都守在榻旁, 神采焦炙。

“别人?何人?”长公主道。

长公主:“哦?”

至于为何不成让他晓得,来由有二。

长公主目光动了动,道:“哦?竟有此事?”

“这便是奴婢所说的下策。”我说,“万一圣上不得医治,公主当务之急,便是守住先帝基业,以防大乱。”

“怎讲?”

我说:“只要皇后杀皇太孙,诸侯王必反诸侯王多年来之以是相安无事,乃是天子仍在,师出知名罢了。皇太孙一旦被皇后所害,天下便堕入无君之境。各诸侯王早已虎视眈眈多年,现成的良机又怎会错过?圣上虽在,但已形同废人,只要打着清君侧的灯号,大家皆可攻入雒阳。故于此事而言,大患并非在皇后和庞氏,而是诸侯王。一旦诸侯王反叛,天下将重陷战乱当中,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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