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讷哈哈笑道,“本来令祖上与父亲是世交,难怪一见面便格外的亲热,呵,看来这个主簿之位,非你萧林莫属啦!”
萧林说,“单造一柄弓起码二十贯,若能批量出产,或可将本钱降落到十贯,一支千人的百战弓队,单是弓箭加上箭镞的开消,就在三万贯。”
萧林冲薛讷笑笑说,“萧林有一事不明,还请至公子指教。”
他劈面回绝了刺史府主簿一职,世人都是一愣,薛讷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薛仁贵神采凝重的说,“老薛家毫不靠兵士的血去染官帽子,我带着这些儿郎出征,便要平安然安的带着他们返来,防具由折冲府同一装备。”
被他铁闸一样的大手捏着,萧林也挣扎不了,见他焦急的样儿,讶道,“至公子,你这是......”
薛讷出列拱手候命,“在!”
薛仁贵的声音平平中带着严肃。
薛讷哈哈大笑说,“老五赢了,徐家小娘子就会乖乖嫁入薛产业好儿媳?娘儿的心不在就是不在,强扭的瓜不甜,老五是利令智昏。”
薛讷哈哈大笑着,又问,“这么一把工艺庞大的强弓,造价必然不菲。”
萧林脑筋里动机转过,换做恭敬的声儿说,“老将军谬赞,若不是老将军疆场上的威名赫赫,我也不敢提出这冒险的体例。此事,我仅是出言划策罢了,主持大局的人,还是老将军和至公子。”
“比来医馆里诸事繁忙,实在抽不开身,获咎之处,还请老将军包涵!”
薛仁贵一拍案几,朗声道,“果毅都尉薛讷!”
薛仁贵品了口茶,眼角余光扫视着他,“你帮手老迈有功,不知想要甚么样犒赏?若想在薛家担个差使,老夫可汲引你做个刺史府的主簿;若想入宦途,老夫也可向巡抚使保举;若甚么都不想,也可赐百贯钱,再赏一处宅子、三亩地给你。”
薛讷说道,“出动柳州、象州、梧州、桂州、邕州,共五个折冲府,总计五千人,集结、军粮的花消需五万贯钱。但,因久无战事,折冲府的武备怪诞,防具完善,赶上安南人的弓箭,恐伤亡不小。”
唐初府兵都是由军户征召而来,这些军户并不交纳赋税,闲时为农、战时为兵,一年春秋二季练兵一月。军户享用不征税福利的同时,承担的任务也是不小。起首军户是世袭,老子参军儿从戎,若未经折冲府答应,不成转为农户。其次,出征之时,武备兵器,一概自备,折冲府只供应军粮。
萧林忙说,“徐家医馆有一工匠,徐寿,熟知百战强弓的工艺,回府后,我会令他前来拜见至公子。”
薛楚玉对劲洋洋的出列说,“薛楚玉在!”
萧林推让了两次,直到刺史府第三次来人相请,想着战役债券事关安南十万百姓,乃至岭南道百万百姓的安居乐业,只能先放动手中的事儿前去薛府一聚。
此时的薛仁贵,脸上安静如水,一双眼睛带着些赏识,也有些责备的目光看着他,“萧林,你终究还是来了?”
以薛家人的军事目光,早看出了此战的关头地点,薛讷大喜说,“萧林,我早与父亲筹议过此事,只因这百战强弓乃是你家传的宝贝,一向不便开口,若你肯主动交出强弓的制造之法,那是再好不过。”
萧林寂然道,“只因先前与令公子有些小小摩擦,不便来拜见。”
薛仁贵一双饱经世事、不失夺目的老眼深深地凝睇着萧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