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李药师智降薛仁杲 邢国公愧接小秦王[第2页/共4页]

预知汉使宣威日,恰是胡尘欲灭时。为报使君多泛菊,更将弦管醉东篱。

战有十余合,秦王心生妙策,诈败佯输,拨转马,落荒而走。薛仁杲不知是计,催促军士,纵马随后追逐。秦王且战且走,把仁杲诱入周山汙泥涧。李靖在山顶见秦兵追入涧来,连放三声号炮,唐朝伏兵齐起。秦王众将复身返来,三面山崩浪滚,杀得秦兵大败亏输。但见:

利剑砍开金锁甲,钩镰扯住五花袍!

马来马去狻猊走,人撞人冲豺狼跑。

碧落银河皓月明,案间灯焰篆烟清。

未几时,李密宣至驾前。高祖说:“御弟!寡人宣你,别无话说。吾儿世民,挞伐西秦、河西,班师奏凯,驻军潼关,命你出城驱逐回朝。”李密说:“臣该万死!失志害羞,有何脸孔,驱逐殿下?臣如何敢去?”高祖说:“无妨!寡人与你旨意一道,带领王驾出去。你若不接秦王,就有抗违之罪;吾儿若不遵旨意,就有慢朕之罪!”李密推让不过,只得领了旨意。两度山呼辞帝主,三声万岁出金门。唐俭辞朝,先到潼关去了。二十四番金谷宴,千三百里锦帆游。人间有此繁华乐,无此繁华无此愁!

插箭弯弓骑烈马,西秦许贵是英豪。

大战一场。殷开山斧劈了梁师成,众将心忙。宗罗睺奋勇杀条来路,希冀要跳过涧去,不料连人带马,沦陷汙泥涧内,被唐兵把挠钩搭登陆来,索绑缠拴。韩简身被数十枪,冒死迎敌,救护仁杲,杀透重围,径来陇西城逃窜去了。有郑庆、许贵、许华急领人马策应,又被长孙顺德、段志玄伏兵挡住。秦王带领着马三保、高士廉、唐俭、长孙无忌,人马过来冲杀。两军相撞,各逞豪杰。混战草头君,怎比真天子?战不十合,长孙无忌一刀砍死郑庆,段志玄箭射许贵,高士廉刀砍许华。砍倒帅旗,把秦兵杀得罄尽。又刘文会、白显道,放火烧了秦营,合兵一处。秦王传令:“众将不要卸甲!破竹之势,不成错过!”催促人马前去,围了陇西城。众总管局势人马,保驾直至城下,合兵遣将。人如翻铁鹞,马似混江龙。重堆叠叠,围困城池。秦王同李靖、长孙无忌、高士廉另安营寨,安设人马。李靖令军士装起云梯炮石,日夜攻打。

秦王问李靖:“我到父王驾前,如见李密这贼,不由人不恼!又恐有失朝仪,如何是好?”李靖说:“臣有一计!现在主公先差一员总管,归朝见圣上去,奏主公征讨陇西薛仁杲,又讨河南梁王李轨,全师得胜回朝。于路风霜辛苦,鞍马劳困,除了四位皇叔,并东、齐二府殿下,在朝公卿极品的,要一员出城远接殿下。如差李密来驱逐,把他责侮一番。内里见过了,免得御前失礼,如此也够了。”秦王准奏,唤过唐俭,一一分付明白:“快归朝启奏父王去!”唐俭领了令旨,出得帅府,一骑马离了潼关,进了长安城,径到朝前上马。

虎啸深山万里风,龙吟大波浪千重。

目前奋勇兴王日,异日官封郧国公。

秦王兵至潼关,有守将盛彦古出关驱逐。秦王进了关,帅府坐下。盛彦古朝拜讫,秦王分付:“盛彦古!多余粮草,不必带回长安,临时屯放关内。我见过父王,进上功绩簿,略停数日,还要起兵下河南,征剿王世充去!”盛彦古一面齐备筵宴,管待秦王。酒间问道:“主公班师回朝,曾闻得朝中一桩事么?”秦王说:“甚么事?”盛彦古说:“就是金墉李密的事。”秦王说:“不要提起!有日拿住这贼,碎尸万段,决不姑容!”盛彦古说:“现在报不得仇了!李密因伐王世充得胜,四十万人马,败于翠屏川。将士尽皆散去,城池宫殿,又被单雄信与河南通谋,燃烧劫毁,寸草不留。无处存身,与将王伯当、贾闰甫、柳周臣,四马投降圣上。”秦王问:“我父王留他么?”盛彦古说:“圣上纳降了,把他官封邢国公,赐七间宝殿居住,月请俸粮百石,拨半千虎贲军跟从。又将独孤公主娘娘,配与结婚。皇姑分上也难报仇了!”秦王说:“我父王好没主张!当日把我监禁在金墉城一百日,倒不记仇,反着他受如此繁华!毕竟养虎自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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