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壁咚,分歧适吧。
等再次展开眼睛,她沉声道,“昨夜是太子亲身将你母舅押去刑部的?”
周皇后直直的瞪着他, 厉声道, “你想说甚么?都这个节骨眼了,你竟然思疑你母舅?!这些年来, 你母舅忙里忙外的都是为了谁,你内心没点数么。”
他俄然认识到甚么,瞪大了眼睛盯着裴延,“你是不是压根就没病?”
裴延朝他笑了笑。
他说,她的眼睛很美。
她眨了眨眼,还不等她说话,裴延俄然弯下腰,紧紧地抱住了她。
太子更是有恃无恐的,他非常清楚昭康帝对他的偏疼——
周平林的面庞狰狞着,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在这无边的痛苦中,他看到裴延笑得愈发暖和。
周平林腔调都变了,“你这是滥用私刑,如果陛下晓得……啊!!!!”
坐在打扮镜前卸下钗环时,她盯着铜镜中不再年青的容颜,不由抬手摸了摸鬓角,“这两年,本宫好似老了很多。”
周皇后道,“先张望两日,看朝堂和刑部是个甚么环境,再做筹算。”
只见不远处,两盏澄黄的宫灯下,一道娇小的身影正站在门口,眼巴巴的往他这边看来。
………
他盯着裴延年青的脸庞,眼中有赏识,有遗憾。
裴延在他面前站定脚步,俊美无俦的脸庞上扬起一抹笑意,温润又有害,“孤要做甚么,周相猜不到?”
她这边刚要往小厨房去,就见守在门外的小寺人仓促忙忙跑出去,“来了,来了!太子妃,殿下返来了。”
裴延眯起眼,深色的瞳孔中闪着冰冷的暗光,暴露个残暴又冷冽的笑容来。
裴延一袭象牙白的锦袍,文雅出尘的姿势与这肮脏的环境格格不入。
陶缇搓动手站在门口,伸长着脖子,望眼欲穿。
裴延牵起她的手,一起往里走。
甘露殿内,氛围格外压抑。
菩萨面,修罗心。
“行了, 你停一停, 别转了, 我本就心乱的很,你这一转我头更疼了!”周皇后冷声道, 纤细的手指按了按模糊作疼的额心。
听到周平林的问话,他没立即答复,只不紧不慢的将剑放在一旁,徐行走到那烧得炽热的炭炉身边,拿起一柄长长的烙具。
顿了顿,她直直的凝睇着裴长洲,“这两日你老诚恳实待在你府中不要有任何行动,先静观其变,再见机行事。”
回想戛但是止,周皇后眼中泛着阴恻恻的寒光,手指攥得紧紧地。
火红的烙铁印在他的胸膛上,狠恶的疼痛让人发疯,氛围中披发着一阵皮肉烧焦的味道。
东宫,瑶光殿。
他本日在宫外忙了一整日,直到宫门下钥前才赶返来。他本来是想直接回瑶光殿的,免得自家小女人担忧。但想着本日去过刑部,身上不免感染些不干净的气味,还是先回紫霄殿梳洗,换了套洁净的衣袍,这才往瑶光殿赶。
“殿下,太子妃出来迎您了。”随轿的付喜瑞轻声提示着。
周皇后摆了摆手,表示他退下。
厥后不知怎的,他与顾沅又吵了一架,她便趁着这机遇,爬上了他的床。
小巧拿着一件乌黑底色翠纹披风走上前,替她披在身上,轻声道,“太子妃,夜里寒凉,您还是回屋等吧,没得冻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裴延缓缓展开眼,朝前看去。
想要对于周家的人很多,但敢跟天子作对的,朝堂中除了顾家,另有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