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三探(中)[第1页/共3页]

长亭笑着点头。

长宁揪着衣角,果断点头。

待最后一串鞭炮燃完,姜掌柜笑眯眯地走到小长宁跟前来递了三枚五铢钱,“小女人!新年吉利!”,再给胡玉娘递了三枚,按例说了句吉利话儿,胡玉娘欢天喜地地收了。

这倒还没到新年伊始,只是北地的风俗是腊月三十大早放鞭炮,贴窗花,也算入乡顺俗。三九的天冻得死老狗,胡玉娘却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汗粒,边笑边小跑到长亭身边来,笑得眼睛都瞅不见了,“你说你!咋还把我们小阿宁拘在这儿啊!逛逛走,在雪地里跑两圈,就当撒欢儿!”

姜掌柜又从怀里抹了三枚,让长亭接着,“辞旧迎新!小孩童都有!岁岁安然哩!”

许妪不在,任谁也劝不住大长公主,娥眉心下一阵恍忽,遭冷风一吹才想起来自个儿该做甚么,赶快低头用力搬了一只要椅背的凳子来叫真定大长公主坐。

鞭炮燃起烟来,贴着青砖地往外蔓,胡玉娘靠近了逗趣儿,却被烟呛得直咳嗽。此人咳嗽着都不诚恳,手里头拽了只没燃的小炮仗追着岳番跑,边跑边扯开嗓门嚷,“你丫还是不是男人啦!让你点炮仗都不敢!明个儿我去城里头也给你购置份儿香膏发油去!岳小娘子!”

“呀!我的新鞋子!”

姜掌柜留着八字须,一笑,八字须就往外歪,他伸胳膊把火舌对准最后一大长串鞭炮的印线,鞭炮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地响,姜掌柜让小二的把门给翻开,围着看的稚童哗啦啦地全涌进院子里规端方矩地在墙根下站好,店小二便乐呵呵地挨个儿发压岁钱,每人三枚五铢钱,小儿得了喜庆前呼后吆地朝姜掌柜束手施礼。

鞭炮要点八串,还剩一两串挂在门廊里,可驿馆的空位上满满铛铛的已满是纸屑了,像雪上覆了层红色的浮萍。

偶然候无忧无虑地活在假象与棍骗中,那幅笑靥盎然的模样,才更叫民气疼。

娥眉忙敛首,轻“嗯”声。

别人有的压岁钱、新衣新鞋、长辈的珍惜,别人有的,小阿宁都必然要有,不然就是她这个做长姐的,对不起符氏。

长亭搂着幼妹隔得远远的,也咧嘴跟着笑起来。

小长宁嘴一瘪,提了提裙摆,翘起脚尖得瑟地把绣鞋暴露来,“阿姐给做的新鞋,怕弄脏了呢!”

“啪啪啪――”

胡玉娘靠着长亭轻声道,“那姜掌柜的,是个好人咧!”

姜掌柜笑眯眯地连连点头称,“托女人的福!托女人的福了!”

驿馆前正噼里啪啦地放着鞭炮。

她从十岁起就服侍真定大长公主,服侍了这么七八年,主子内心想的甚么,她还是摸不透,多说多错,还不如不说,娥眉就此沉默,隔了好久,真定大长公主一抬颌,温声叮咛,“端把椅凳来。”

她并不但愿阿宁重蹈复辙。

是个慈眉善目标好人,现在这世道另有好人,至心少见。

小长安美意一声轻喝,赶快回身,翘起小拇指提起裙裾,藏到长亭身后去,裙裾朝上一拎恰好暴露了一双素绢轻靛色的小绣鞋,身在重孝期间,不得穿红着绿,长亭只好给幼妹照猫儿的眼睛、胡子绣了两笔,寥寥几笔不算超越端方,反倒让小女人显得稚嫩敬爱。

姜掌柜,人很驯良。

胡玉娘怔愣,怔愣以后就笑起来,一手撑在长亭肩膀上,一手也跟着提曲裾摆,暴露一只还露了线、针脚也糙的秋杏色绣鞋,下颌一抬,得得瑟瑟地顶长宁的针,“谁奇怪!我这鞋也是阿娇给做的好吧!”

又不是小犬...

说实在话,她绣工实在不算好,做这几双鞋熬油点灯地整整纳了5、六天,这几天手上扎的针加起来比以往十几年扎的都还要多。可去旧迎新,到底大事。虽客居他乡,长亭却仍旧不肯意委曲了阿宁和玉娘,玉娘生性豁达倒随时随地都活得欢乐极了,可小长宁和软心细,和软之人多数柔嫩寡断,心细之人大半多思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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