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余震[第1页/共4页]

“还在昭和殿内听贤人耳提面命。”蒙拓低头再答。

“圣上!”

庾皇后靠在暖榻上,手中捂着一只铜暖炉,盯着垂幔,声音很浅,“阿阔...真的死了吗?”庾皇后顿一顿后,语声缥缈,“我总感觉阿阔还没死,老迈虽自小霸道,可和阿阔到底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如何能下这类狠手呢?”庾皇后话头一滞,想起陆家惨案,不觉深吸一口气,轻笑了笑,“阿阔应当是真的死了,如果没死,崔氏也不会俄然发难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余震

石猛能够容忍儿子心狠手辣,可毫不能容忍他的儿子脆弱,无担负!

三个声音同时收回,陆长英率先发作声响,向身后使了眼色,亲兵立即将石闵拖下,蒙拓伸手扶住石猛,长亭看向庾皇后,却见庾皇后缩在袖中紧紧攥着的拳头兀地松开。

现在不能杀石闵,起码不能由蒙拓把刀插进石闵的身材里!

当日高台之上,石猛身材已现出强弩之末之态,连续熬通六日,清除建康琐事,加上强忍失子之痛,又如何能“尚可”?庾皇后夙来夺目强炼,如何想不到?苦笑着摆了摆手,又问,“老三现在安在?”

再三日,蒙拓前来接长亭出宫,昭和殿已大门紧闭愈六日,众臣皆不眠不休数日,现下蒙拓双眼通红拜别庾皇后,“建康现在有巡城营卫司与禁军通夜把手,在建康城中的崔家余孽已尽数缉捕,张黎盘点灾黎及当日受灾房屋、街巷,建康短期内不会有异变,平成陆氏已出兵弹压北疆崔氏,贤人已命令让镇守冀州的岳三爷带兵声援邕州岳番。”

“当初阿拓被困,我对因而否调派救兵踌躇未定时,如何也想不到会是现在解局之人会是阿拓。”庾皇后语无波澜,可仍旧能听出无尽感慨。

蒙拓比亲兵仍旧簇拥而上,将石闵与崔氏押送而下。

石猛如梦初醒,撑在椅背上,看到本身夙来宠嬖的宗子被兵士压在地上,侧脸紧贴在青砖上,鼻子眼睛都被挤压在了一起,狼狈不堪。石猛扶着椅背,半斜起家,下肢麻痛,抬下颌表示亲兵将石闵拽起,正面向他,石猛半蹲下身去,与石闵对视很久,面庞悲惨,好久以后,伸脱手来摸了摸石闵的后脑勺,显得非常慈爱与悲悯。

长亭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安抚庾皇后。

“司衣制全数囚禁,宁错杀不漏过。”长亭坐在甘泉殿中语声平淡,合上册子交代晚烟,“前朝的白叟仗着新主子慈和就作威作福,一个主子也敢掺杂进夺嫡大事里来,真是乱了章程,司衣斩首,司膳剐皮,两司全数换上石家的世仆。其他四司的司制顺势一并押了,该换的换,该杀的杀,宫里头没有洁净的人,被如何对待都是她们前几十年积下的报应。”

长亭双眼微眯,暗道一声好棋,石阔已死,让岳三爷声援岳番便是石猛收回的一个信号,岳家诸人除却岳番均不会被连累。岳三爷脾气朴重忠义,跟从石猛数十载,石虎将对岳番的措置权交给了岳三爷,这是对岳老三能表示的最高的信赖与嘉奖,同时也可趁机整合邕州兵马,一得救困之境。

高台下众将士簇拥而上,大局已定,高台上除却崔家的拥趸,余人均或逃或降,长亭将石宣搂在怀中,耳边也不知是谁嚎啕的哭声,面前的统统都仿佛是正在出演的折子戏,长亭脑袋眩晕,一垂眸却见庾皇后发着抖的指尖,不觉心伤,伸手紧紧握住。

“阿拓与二哥曾叩拜彼苍,兄弟相称,一起交战疆场,相互交托性命,出世入死十数载。那个刀口不饮血,哪个身上无所伤。阿拓身背红缨长枪镇守建康,腰缠软刀利刃为石家,为这天下冲锋陷阵,饮血啜泪,不是为了本日捡一个落地桃子的。”长亭晓得这绝非庾皇后的摸索,前有狼后有虎,内忧内乱,建康必得有一人铁腕硬心肠,可蒙拓并分歧适,长亭悄悄一叹,点到为止,“阿拓父族是胡人,妻族是大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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