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逼宫(上)[第1页/共3页]

石闵仍在来回踱步,八尺高的男人,身健体壮,前朝爱好精小详确的物什,故而这戏台子修得小巧纤小,石闵偌大的身形走在这里略显压抑,他的声音与控告也略显压抑,“父亲,天下尚未安定,吾辈岂可轻易偷生!我已经快三十岁了,儿子还能有几个三十岁?莫非父亲希冀看到儿子在年逾不惑的时候才有实现抱负的机遇吗?天下百姓...”

石猛葵扇大的巴掌拍在桌案上,“滚你妈的天下百姓!甭拿天下百姓来哄老子!有屁就放!甚么偷生!甚么百姓!****祖宗!老子不吃这一套!内宫禁城卫老子给你了!军中虎符老子给了你一半!建康统共佣兵三万人,从你军中出来的就他妈整整一万!你还想要甚么?还是说...”石猛终究转头,眼神凌厉扫过崔氏,“还是说有不长眼的东西在背后撺掇你开口?”

“翅膀硬了,皇后说的话,你也听不出来了。”石猛眼神未向后转,仍津津有味地看着戏,话中的“你”也不知指的是晚烟,还是石闵,“皇后说了不出彩,那便是不出彩,为了出戏,你跟这活着家亲故的长辈跟前冒大,这叫不懂事。”

石猛还是那副五大三粗的模样,留了满髯,一脸痞气,纵是穿戴秼色长衫也不像那家人,“这都是昔日近邻,本日亲故,又不是外人。就是搬场,仆人家都还得设个燕徙宴,现在初来建康,寡人不做东设席放哪儿都说不畴昔。”

留春台立内二门很近,站在看台游廊中远眺便可见宫门外的那条宽广大道,将过一刻,石猛便至,身后跟了石闵与几位大臣,都穿戴便服。女眷们从速起家,庾皇后迎了上去,笑道,“...刚还在说君上多数是打趣话,谁晓得您当真来了...”

话至此,崔氏展眉一笑,轻声缓道,“那君上迟早死了这条心吧。小叔石阔勇猛恐惧,五日前已战死疆场了。这笔账,阿闵必然会寻那胡人算上一算。”

庾皇后话里有刺,堂内世人只做充耳不闻。

堂内哗然!(未完待续。)

“妾身只想问,阿闵哪一点说错了?有嫡立嫡,无嫡立长,阿闵既为宗子又是嫡子,本日立明日立,又有何别离?”崔氏袅袅起家,眉梢带笑,几步走到石闵身后,挑眉道,“或者,君上压根就没想过要立阿闵?”

石闵捂脸怒道,“我都三十岁了,母亲!我都三十岁了!父亲还是分毫不给我脸面!我再蠢再笨,也是他的宗子!也是石家名正言顺的担当人!父亲已经不可了,外事不可,内治也不可,他却仍然不想罢休!我现在只是想要建康罢了,今后天下都是我的,本日早早将建康和军权交予我又有何辨别!”

“忠臣录”这个故事简朴极了,简而言之就是,一名名臣千辛万苦搀扶不受正视的嫡宗子上位的故事,歌颂的是嫡长的传统及忠臣为保护嫡长轨制而支出的鲜血,而第三折戏恰刚好讲的是这位忠君之臣对着迟迟不立嗣子的君上讲出的那番肺腑之言,这出戏对石闵胃口是很普通的。

不幸天下父母心。

戏台上“啊”的一个长音,声腔浑厚,紧跟着就是精密不竭的鼓点。

但是你并没有给我管理权啊!

石猛话一出,石闵腾地一声站起家来,“为了一出戏?为了一出戏!?”石闵蓦地发笑,“为了出戏,我还没如许好笑!父亲,我已经快三十岁了,顿时要到而立之年了。您三十岁的时候,平冀州定北疆,可与胡人一争雄!我呢?我三十岁了,我他妈在干甚么?在这里陪你们看戏!父亲!”

石闵当下神采涨红,戏台子上还在敲锣打鼓唱得喜庆,喧哗之下,显得石闵愈发难堪。石闵瞟了眼崔氏,再看看坐在前面的石猛与庾皇后,隔了半晌,笑了几声,“母后,出色不出色,既不是您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总得要君上说了算。”石闵手往椅子上随便一放,眼瞅着石猛的反应,哪知石猛手扣在桌案上一下接着一下扣着拍子,似是涓滴不在乎后排的这场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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