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豆头皮发麻,这小娘子真是会作死,她大抵没想到特地清了场的宝云寺,塔楼这边确切没有别人来,但傅慎时本人却来了,并且她那话未免也太暴虐了些。

殷红豆赶紧问独臂和尚:“徒弟,可有冷水,我方才在内里污了手,想洗一洗。”

张小娘子此时和方才骂傅慎时的声音,的确判若两人。

还没出拱门,塔楼内里便有急乱的脚步声和一道娇声响起:“女人,女人,这但是佛门清净之地,切莫胡来!好歹见了傅家六爷再说。”

殷红豆当然晓得,喜怒不可于色的傅慎时已经动了怒。

这不是张家小娘子和她的丫环是谁。

秦氏也未多问,到了客房以后,只叮嘱道:“早去早回,勿要担搁太久,叫林夫人久等不好。”

玄元方丈分开从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东西,他脑袋光溜溜的,蓄着长胡子,穿戴黄色的袍子,与平常和尚并无两样,他笑容可亲,殷红豆与他对视起来,如同方才见过的浅显和尚普通,一点压迫感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殷红豆站得膝盖都有些疼了,才听到傅慎时面色如常道:“去方丈那儿。”他声音安静如水,却又冷如寒冰。

独臂和尚道:“茶盘还在方丈房里,贫僧去拿。”

宝云寺是国寺,平常并不对外开放,因是庙里非常温馨,和尚们下了早课后,丁点人声也听不到,唯有丝丝缕缕的香火味儿久久不散。

知客低一低头, 恭敬答道:“方丈应当已经下了早课, 他说在住处等您,一会儿到了客房,贫僧再带您去。”

扯了扯嘴角,殷红豆俄然感觉本日跟来宝云寺,的确是极大的弊端。

丫环忙道:“女人胡说,老爷夫人如何舍得女人刻苦?一会子还要见侯夫人,女人快把眼睛擦一擦。”

傅慎时紧紧圈在扶手上的指头微微一动,当年京中惊才艳艳的三个才童,皇后的表外甥便是之一。当时他排行第一,流云公子排第二,因品性闲散超脱,这些年多在外埠游学,见首不见尾,便被人取了个“流云公子”的雅号。

和尚拿着茶盘过来,殷红豆把两杯茶都放上茶盘,端去了外边。

张小娘子如鲠在喉,带着哭腔道:“万一傅六看上我了如何办,八字是男方家去合的,如果这事办不好,莫非我一辈子就要跟个残废度日么,那不如叫我去死了算了。”

提及来,他们算是旧友。

殷红豆却迷惑着,阿谁甚么流云公子既然是来找方丈,如何会和张小娘子撞上,除非她故意找畴昔……那便风趣了。

傅慎时淡声道:“不必了, 我熟谙路。”

但殷红豆也明白,傅慎时不出这口恶气是不成能的。

殷红豆走的晕头转向,她从将来过这么大的寺庙,眼下已经完整不熟谙来时的路。

丫环安抚道:“女人,可不要胡说,若被人听到了……”

顿了一会儿,张小娘子声音里略带娇羞地答复道:“我们去找个处所洗把脸重新上妆,我听哥哥说本日流云公子还要找方丈参禅下棋,久闻大名,未曾会面,初度见面,我这副模样倒是失礼。”

秦氏问他:“你几时约见了玄元方丈?”

玄元方丈摆好棋盘,道:“我有一局棋,始终解不了,流云连着来我这儿三天都没解开,恰好你来了,尝尝你的棋艺有没有长进。”

母子二人在甬道上分道扬镳,渐行渐远。

主仆三人刚出来,院子里服侍的独臂和尚点头施礼,随后便去房间门口禀道:“方丈,长兴侯府傅六爷来了。”

此为防盗章  知客徒弟稍稍低头答道:“张夫人说特地早来,想去塔楼给先祖上香, 这才刚去不久。没推测夫人您也来的早, 恐怕要等一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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