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住小命,萧长宁严厉地为本身辩白:“没有的事,不过是母妃当年随口一说的打趣罢了。”

沈玹喉结转动一番,淡然地‘嗯’了一声,“一击不中,跑了。倒也聪明。”

沈玹看了一眼神情庞大的萧长宁,放下车帘,冷然道:“有些话心知肚明便可,直说怕不太好听。”

虞云青猝不及防地被问及此事,特别是当着萧长宁的面,不由有些难堪,勉强笑道,“还未有定命。”

沈玹的话触及了宫闱奥妙,虞云青的神采有些丢脸起来,也沉下脸道:“沈提督有话,无妨直说。”

车内又堕入了诡谲的沉默,直到一阵高耸的犬吠声传来。

若不是沈玹俄然提及此事,她都快忘了当年那桩陈芝麻烂谷子的‘订婚’了。

车内逼仄狭小,肌肤相触,沈玹的胸膛刻薄而硬实,萧长宁仰首望着他近在天涯的俊颜,磕磕巴巴道:“我……我们是遇刺了么?”

马车依言停下。萧长宁还没反应过来,沈玹便伸出一根苗条白净的指节,悄悄挑开车帘,暴露他半张白净而英挺的面庞来,朝虞云青抬抬下颌,“虞抚使。”

话还未说完,却见沈玹目光一凛,一把攥住萧长宁的手腕,喝道:“趴下!”

萧长宁迷惑:沈玹纡尊降贵地同虞云青打号召,葫芦里卖的甚么药?

沈玹瞳人一缩,一把将萧长宁拉到怀中护住,一手平空一抓,竟是以一己之蛮力拦腰抓住了那支羽箭。

虞云青乃世家后辈,十八岁入锦衣卫,文武双全又边幅漂亮,又因与余贵妃同亲,很得贵妃喜爱。萧长宁十二岁那年,余贵妃的病已不大好了,恰逢虞云青御前献武,贵妃有急于为女儿找个依托,便半开打趣地向天子发起道,“臣妾看这少年不错,是个明净可靠的世家后辈,又与臣妾同亲,能够尚给长宁做驸马呢。”

萧长宁乐了,没节制住本身脱口而出道,“他们是伪君子,你是真小人……”

“你方才激他何为?虞云青又没有获咎你。”萧长宁谨慎翼翼地问着。但回想起方才虞云青吃瘪的模样,她又生出几分称心。

沈玹面无神采地说,“本督只是看不惯这群伪君子,靠爬女人的裙裾爬升。”

虞云青咬着牙,蹙眉望着沈玹的马车远去。

俄然被点名的虞云青一脸莫名,抬首望来,适值透过帘子看到了车中同业的萧长宁,不由一怔。

东厂权势量焰正盛,虽与锦衣卫并驾齐驱,但论职位,东厂提督比锦衣卫批示使要更胜一筹,如果道中相遇,锦衣卫批示使需主意向提督施礼,何况虞云青只是南镇抚司抚使,更当要给沈玹施谦逊路。

萧长宁固然道,“十二岁……真的只是母妃的一句打趣,勿要再提。”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锦衣卫与东厂明争暗斗这么些年,锦衣卫骂东厂宦官是跗骨之蛆、暗沟老鼠,东厂骂锦衣卫是太后虎伥、鹰犬喽啰,两方谁也瞧不起谁。

“汪!汪汪!”车外,一起小跑随行的黑犬俄然狂吠。

萧长宁还是怔怔的,心不足悸,抖着唇问:“你如何如此安静?我们但是……遇刺了啊!”

变故产生在电光火石的一刹时!

“什……”萧长宁还未反应过来,忽闻利刃破空而来,鬓角一凉,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支森寒的羽箭带着呼呼风响,掠过她的脸颊!

这就算是委宛地承认了?

萧长宁被他紧紧地压在怀中,一股存亡一瞬的惊骇感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她被沈玹单手搂住,压在怀中,那是一个来不及思考的、下认识的庇护行动。

此事就此揭过,可也不知是谁泄漏了风声,长宁公首要招南镇抚司的虞千户做驸马的事不胫而走,直到余贵妃病逝,洗碧宫的风景一日不如一日,这话题才垂垂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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