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合法萧长宁下定决计的同时，朝堂之上的情势，倒是一派剑拔弩张。
蒋射点了点头，放手，箭矢破空而去，射穿一名刺客的肩膀，又钉进第二名刺客的腿中。仅是眨眼一瞬，两名刺客哀嚎着，回声从屋脊上滚落，摔在地上收回沉闷的骨骼碎裂的声音。
小天子这话算是坐实了蔡丰的罪名。
“你……”萧长宁深吸一口气，压在心中一整日的迷惑和委曲终究突破了明智的桎梏，脱口而出道，“沈提督既已有了对食，还对本宫做这些密切之举，怕是不当罢？”
垂帘以后，太后猛地攥紧十指，怒道：“沈玹，你这是何意？”
“长公主在想甚么？”他问。
梳洗结束，她顾不得吃上两口粥水充饥，便仓促去了外间。
她睁着惊诧的眼, 满天下都是纷繁扬扬的白, 满眼都是沈玹放大却毫无瑕疵的容颜。
沈玹缓缓抬起眼来，入鬓的长眉下，一双寒眸如出鞘刀刃，锋利无双。他嗤笑一声道：“此人乃是受雇的江湖死士，本督为了制止他咬舌他杀断了线索，不得已采纳了一点办法，万望陛下包涵。至于本督为何要将此人带上大殿……”
萧桓被吓得一抖，忙坐回龙椅上，委曲道：“母后，朕说错甚么了吗？”
但是想要辩驳已是来不及了，她只好怏怏闭了嘴。
唇上的触感过分实在，湿热柔嫩，异化着他洁净的呼吸，带起一股酥麻且陌生的悸动, 心跳如鼓，几近要撞破胸膛。她被动接受着他的打劫, 呼吸困难, 双腿发软，只能徒劳地攀附着他宽广健壮的肩，从唇缝中收回细碎的哭泣声。
约莫是感觉难以开口，她的嗓音细若蚊呐，轻柔的，颤抖的睫毛像是一片羽毛划过心间，微痒。
想到此，她不由又回味起雪中阿谁绵长炙热的吻来，又是一阵心慌意乱。幸亏马车很快打道回府，轻微的波摆荡散了她满心的旖旎。
此次，萧长宁并无涓滴犹疑，安然迈进了这间她曾经避之不及的房舍。
沈玹伸手扶住了她的腰，问道：“殿下如何了？”
而身边，沈玹一怔，而后了然笑道：“本来长公主生了大半日的气，竟是在气这个。”
六杖七杖，蔡丰的后背高肿，模糊排泄血来，惨叫由盛转衰。
“进屋来讲。”他解下披风，表示萧长宁进屋。
明白了这一点沈玹更加愉悦，低笑一声，不知为何，竟生出一股要将萧长宁拥入怀中好生安抚的打动。
然后才合上簿子，淡然道：“殿下一貌倾城，如何都不丢脸。”
萧长宁也拿不准沈玹这是何意，莫非他也对本身有了一分交谊？
本宫信你才怪！
沈玹朝方无镜使了个眼色。方无镜会心，从怀中摸出一份带血的罪行，交给殿前侍立的寺人转呈。
她似是等候，又似是忐忑，等了好久，也没比及沈玹的答复。萧长宁短促鼓励的心垂垂安静了下来，失落道，“沈提督做了那样的事还能如此安静，是在戏弄本宫吗？”
“本宫约莫是中了名为‘沈玹’的蛊……”她拥着被褥，侧身望着桌上燃到绝顶的烛火，自语般喃喃道。
方无镜翘着兰花指玩弄小刀，阴柔一笑：“太后娘娘不听供词便鉴定厂督构陷，未免过分公允。还是说，太后您在惊骇甚么？”
萧长宁一怔，随即玉面绯红，哑声道：“你……甚么意义？”
探、探子？！
沈玹拂去萧长宁肩头的碎雪，眼波深不见底，“接下来的画面不太都雅，怕吓着殿下，还请殿下先去马车中避避风，稍候半晌。”
萧长宁望着他张合的薄唇，脑中不自发地回想起方才被这张唇吮吸搅弄的景象，一股热流从四肢百骸直窜头顶，使得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率缓慢涨红起来，双腿不自发地发软，几近要扶着墙才气勉强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