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榻?”夏绿给萧长宁捏肩,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哽声道,“他竟然让您睡脚榻……您是长公主啊!”

“公主,这恐怕不当罢?”秋红是梁太后身边之人,心机天然不简朴,微微蹙眉道,“新婚燕尔,分房而居,恐怕沈提督心生不满,会迁责殿下。”

“不走了,本宫走不动了。”萧长宁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揉着娇气的足踝,“本宫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连个肩舆也没有。”

“据探子来报,比来兵部蔡丰不甚诚恳,暗中招揽了一批江湖浪士进城,图谋不轨,可要采纳行动?”

刀刃铮的一声回鞘,林欢刹时变回之前那副人畜有害的模样,羞怯一笑:“夫人请随我来。”

太……太可骇了!这群东厂寺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议论这么恶毒的话题!

萧长宁不动声色地将粥食送入嘴中,问道:“何事?”

林欢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还是呆呆的,半晌才挠挠头道:“我没读过书,听不太懂。夫人是说饭菜好吃的意义吗?”

秋红自知僭越,忙心虚地低下了头。

阳光温凉,树影婆娑,不远处的屋檐上忽地传来两声猫叫。

沈玹翻开门,适值瞥见一抹飞奔而去的背影。

“但是……”

萧长宁手脚冰冷,仿若游魂似的跟着林欢而去。

萧长宁敏捷放下碗勺,擦净嘴角,能屈能伸道,“林公公请带路,我们这就去熟谙环境。”

林欢……

见萧长宁坐在脚榻上神情痛苦,冬穗眼圈儿先红了,拉着她高低打量一番:“殿下,您那里难受?他都将你如何啦?”

沈玹仿佛并不担忧萧长宁听去了奥妙,只哈腰拾起那落在阶前的珍珠色帕子,很久,方淡淡道,“比来不甚承平,跟着她。”

“等等,那边是……”

“厂中只要骏马,没有肩舆。如果乘肩舆,无处遁藏,轻易被仇敌暗害。”林欢一本端庄地说着骇人听闻的话语,瞟了满额香汗的萧长宁一眼,“夫人身子太弱啦,要加强练习。”

东厂基地甚大,两人逛了半个时候,萧长宁累得直不起腰,林欢倒是愈发健步如飞,轻巧如猴。

萧长宁没了胃口,干脆用湿帕子擦净手指,似笑非笑道:“托沈提督的福,虽有好菜,不知其旨。”

萧长宁本还沉浸在沈玹的挖苦中,连带着对林欢非常不喜,但一听到他说‘小时候饿怕了’,不知为何,竟有些心软起来。

“夫人……”

“没有但是。”

东厂的天井静得如同一潭死水,林欢将刀鞘当扁担似的横搭在肩头,两手涣散地挂在刀鞘上,倒着走路,语气带着少年人的明朗:“这里是我最喜好的处所。”

他决定放弃言语交换,敛了笑意,那双天真有害的大眼睛忽的变得凌厉起来,拇指按在刀鞘上,拔刀半寸,寒光如霜。

林欢道:“厂督正在议事堂议事,让我来领夫人去厂中转转,熟谙环境。”

“练习你个头。”萧长宁又累又闷,取出绣帕拭汗,没好气道,“本宫是长公主,并非你们部下的番子。”

林欢再痴钝,也发觉到了萧长宁微小的敌对之意。

“左边是藏书阁。火线是校场,沈大人和我们凡是在那练习番子。”林欢转头,期许地问,“夫人要去看看吗?”

一提起沈玹,萧长宁既怕又恨。怕他赫赫威名,恨他把控朝野,做尽天下荒唐事。

林欢抿嘴一笑,暴露一边嘴角的小酒窝,说,“厂督让我来问夫人,饭菜可合口味?”

东厂呈上来的炊事很简朴,不如洗碧宫的丰厚,但胜在味美。此时厂中宅邸内安好,萧长宁吃了七八分饱,模糊见门外有人靠近,抬眼一望,倒是一名身穿银丝褐服的少年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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