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们正说话间,忽的听到一阵沉闷悲呛的钟鼓相和,连缀不断地一波波传来,世人抬眼一望,恰是通化坊的方向。

.......

这般毫无预警地说到比来正在风口浪尖上沈夫人, 世人先是一呆, 脸上的猎奇之色几近要满溢出来。

郑氏垂怜地摸着后代的手,如何都摸不敷似的,闻声儿子的话歪了歪嘴角,神情三分挖苦七分苦楚:“不必了,内里的传言...都是真的,莫说你祖父现在也沉痾在床,就算他无事,人证物证俱在,我业已病入膏肓,他也保不了我。”她喘了口气:“能见你们最后一面,我也满足了。”

她瞧着瞧着不觉有些恍忽,认识也不甚清楚了:“昔年我违背...父母之命,嫁与你们父亲,原觉得能琴瑟在御...白首偕老,不想竟落到如此了局,都是我一人之过,我去以后,唯担忧你们...”

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中间人扯住了手臂, 她却来了精力,将袍袖一扬,抽脱手肘:“你拦着我做甚?现在阖京高低另有谁不晓得沈家夫人郑氏做出了鄙人之事,她背着沈太仆和情郎幽会被抓了个正着, 羞怒之下这才一病不起, 沈太仆颜面扫地, 上护国府几代的威名尽失。我如果沈嘉鱼,晓得了母亲如此怪诞, 臊也臊死了。”

沈嘉鱼抬手抹了把脸,调剂了一下脸部神采,肯定没甚么题目了,才一言不发地踢开那碍眼的金雁,跟在兴冲冲的沈秋容身后去了正院。

沈嘉鱼一早就拾掇好素服,天还没亮就持续去灵堂伴随母亲,路上却撞到沈秋容带了个管事,而手里捧着个纯金砥砺的大雁,大雁是结婚才用的吉物,她只瞧一眼脸上就阴沉的能掐出水来:“你们想干甚么?!”

郑氏有气有力地摆了摆手,神采在将将燃尽的烛火下更加暗淡:“非论是真是假,此事已成定局,你们...听我说。”

“阿娘!”

任沈秋容有百般万般的事理,可沈嘉鱼压根就不是那能讲理的人,她抢过金雁狠狠往地上一掼,青砖地都仿佛震了震,她还不解气似的,重重往金雁上踹了两脚:“你少废话,等头七一过,你们就是把府里打扮成楚馆我都无二话,但本日就是不可,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虽说业朝民风开畅, 但这话也过分了,小娘子们齐齐皱了皱眉, 她又满不在乎地持续张扬:“沈夫人惭愧之下一病不起, 沈太仆让她留在府中养病已经是仁至义尽, 传闻太仆成心娶定安长公主为妻,只等着沈夫人一去就迎娶公主过门...”

沈嘉鱼听到晏多数督的名号,不觉怔了怔,下认识地就想回绝,但母亲临终之前特地叮咛过,以是晏归澜她如何着也得见。

......

郑氏说完手便垂了下去,姐弟俩心头好像被重击了一下,浑身颤抖地扑在她身上,等这一刻真正到临,反而发不出一点哀声。

这下轮到沈嘉鱼面色微僵,沈秋容却面露忧色,亟不成待地提着裙摆下了石阶,也不管那被摔在地上的金雁了:“晏多数督来了?我们快去接待吧,可不能被人说失了礼数。”

家主既然都如此淡然,下人天然更是懒惰,另有推断上意想要巴结的,已经先把家主和公首要和结婚筹办的物件备下了。

郑氏双目本已紧紧闭着,闻声女儿的声音才将眼皮吃力地翻开一线,调子已是鼓极力弱:“是你们父亲下命让我搬出正院的,别怨他们这些服侍的了...”她缓缓伸手招了招:“你们过来。”

她握住后代的手减轻了几分力道,低低咳嗽了几声:“我去了以后,府里怕是要换一番六合了,你们祖父又危在朝夕,你们父亲要另娶,怕是没人护得住你们,你们去国公府寻你们姨母,让她暂为你们遮挡一二,我,咳咳,我...已经同她说好了...“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