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眯了下眼睛,心说万幸,嘴上又确认道:“那你当年卖身给尹家的左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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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姨娘刹时瞪大了眼睛,用力儿点头,尖声道:“不是!是夫人把我赐给你爹的,我哪儿有胆量和人私奔!”
那些官差明天走了。明天恐怕还会再来。
余舒吸了口气,再问她:“那你给我一句实话,你和我爹究竟是不是私奔?”
余舒带着人回到府上,路经大厅扫了一眼。就见里头桌翻椅乱,门口两只赏瓶也被推倒了,碎了一地,不见有人清算。
“你也晓得府上来了捕快,可知他们为何要抓你?”
贺芳芝先她一步返来了,此时正坐在赵慧床头安抚,看到余舒出去,倒是没有怨怼,只是叹了口气,对她说:“你娘起初伤过一次头颅,留下遗症,这回好险没有砸到同一个处所,不然――”
余舒磨了磨牙,昂首对赵慧一笑,道:“有我在呢,咱家不怕事,您好好养伤,别的就不消操心了,转头这事儿处理了,我再给您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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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大要上碍不着余舒的出息,她的亲生父亲毕竟是个有功名在身的秀才,翠姨娘这辈子独一做的一件聪明事,就是再醮到纪家做小的时候,没把这一双后代也当主子卖了。
供人院里调教出来的下人,就是这一点好,够端方。
余舒本来还能沉得住气,听到这里,蓦地色变,一下子站了起来:“砸着头了?要不要紧!”
“念在你们都是初犯,这类事我也是头一回遇见,就不重罚你们了,但是赏也没了。都不消跪了,该干甚么的干甚么去,再有人上门来找费事,你们不消客气,十足轰出去。”
余舒开口,林福识相地躲远了,临走之前不忘把屋里服侍的小蝶也给带走。
进了后院,一起上都不见人。直到贺芳芝佳耦的寓所,才见到挤了一院子的下人,周虎带头在内里跪着,余舒心中有气,从他们身边颠末,看都没看一眼。
内里的雨早停了,推窗一片沁凉,余舒喝了一壶huā雕,刚有些醉意上头,就听到内里走廊上“咚咚”的脚步声,转眼到了门口。
赵慧本来就不怪她,听她喊一声“娘”心口都软了,招招手让她过来“说了我不要紧,明天的事你筹算如何办?”
余舒就怕翠姨娘的出身会被人拿捏,以是纪家破败以后,她先将翠姨娘藏了起来,时过境迁,才借着芙蓉君子宴,讨了薛贵妃一个恩情,到户部去给翠姨娘点窜了户籍。
“老林你去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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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舒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鑫儿缓慢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但是她只防着纪家使坏,却没防着尹家会来这一手釜底抽薪,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余舒眉头一皱,却不见镇静,搁了酒杯问道:“来的是谁,让人上来。”
果然明天让他们带走翠姨娘到衙门鞠问,余舒敢必定,尹侍郎必定有体例让翠姨娘坐实了背主私逃的罪名,正大光亮地把人抓回侍郎府当主子使唤。
护主不力,要他们何用!
以是,余舒当初摆脱纪家,索要她和余小修的户帖,没赶上甚么停滞,因为他们姐弟是寄人篱下并非卖身为奴,厥后在都城自主流派,就是顺理成章了。
说完就跑了,周虎愣了愣,扭头看到一群护院放亮的眼睛,咳了一声,板起脸骂道:“有甚么好欢畅的,主子仁义,不罚我们,今儿早晨睡个好觉,明儿起都给老子打起精力!”
看罢赵慧伤势,余舒出来院子内里,周虎领着一帮护院还在那儿跪着,之前下过一场雨,地是湿的,泡了他们满腿泥,即便是如许,他们也没挪到洁净的处所,而是悄悄等着余舒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