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亨商会也不是一块铁板，前两日店主茶会上就有几位总管合起伙来告他追求，坏了行当里的端方，硬是要他停卖，不然就将养水晶的工艺拿出来，他们情愿出钱买。这话说出来也不嫌脸红，裴敬甘愿不做这弟子意，都不会让他们讨了便宜。
话没说完，就被人摁倒在地，捂了嘴，孔芪奋力挣扎，收回呜呜的叫声，一副要与宁王死磕到底的狠劲儿。
余舒看清此人是谁，实在愣了一下，千万没想到事出在他身上。但见此人，青袍玉带文质翩翩，行动摇摆，面有七分醉意，手指座上宁王，横眉冷对，口中叱骂：
裴敬的反应出人料想，他没有踌躇也没有思疑，而是干脆地点头承诺了。
余舒不觉得杵：“我们卖出去的那些水晶，过了三个月就会渐渐见效，如不送到我这里来保养，也就剩个模样，他们屯也屯不了几日，真是贪婪不敷，反倒会亏蚀。”
“眼下是宁王当政，风头太紧，我起初就获咎过宁王爷，前不久又和尹家结仇，我怕有人暗中使坏，坏了我们的买卖。不如先停一阵子，静观其变。”
收了人家的贡献，余舒办起事来也不含混。祭灶第二天是扫尘日，司天监上高低下沐休，她却没有偷闲，一大早就去了官署，带着文少安将年前堆积的婚书十足盘点出来，加班加点地批卜录入，尽量赶在岁除之前都发放出去。
本该歇息的日子被拉壮丁，文少安没有丁点不满，反而干劲实足，在余舒的默许之下，他这几天没少拿红包，照如许下去，他能够不必再租屋子住，过来年就能挑个小点的院落买下来。
郭槐安也点点头，坐了归去。
“这弟子意的确是招人眼红，聚宝斋不止一次被贼帮衬，因为丧失不大我就没和你提。徐徒弟那边，有人找着他，情愿出高价从他手上买进质料，让他向我刺探货源，幸亏徐徒弟是个实诚人，一五一十奉告了我。”
刘灏恨不得让人当场毙了他，何如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下杀手，只得冷脸道：“大好的日子，就有这败兴之人。孔芪，不管是谁教唆你歪曲本王，你已犯了不敬之罪。来人啊，先将他押下去，容后再审。”
薛睿哈腰捡起来，扫了一眼，见上头都是平常之物，没有甚么特别之处，顿时了然，面对白叟的责问，他低头认错：
预感当中，料想以外。就在世人酒足饭饱，宁王东风对劲，举杯谢客之际，俄然从席间摔出一只酒杯，砸在宁王桌前，碎片飞溅，满座皆惊，暗中几名死士缓慢地护在了宁王身前，与此同时，一道人影从一众来宾中间大步走出来。
论品级，大理寺卿郭槐安是不如当朝几位元老，但论名誉和实权，他却不输一品大员。本日之前，余舒和其别人一样都觉得郭槐安是中立派，谁又晓得他会站在薛家这边。
“这么大的事，孙儿想来想去，还是过分冒险，诬告皇家乃是重罪，万一事败，那她就要搭上身家性命，还请祖父放过她，另谋他法。”
裴敬一边拿了筷子夹菜，一边和她说道：“你不知有人专门在我们聚宝斋排了号，拿到水晶再高价卖出去，比及我们断了货，哪个手上屯着东西，多等上一段光阴再脱手，代价但是能翻上几番。”
“不如将人交给我司天监，过了今晚，明日再审，宁王与郭大人大能够放心。”
刘灏还能说甚么，人他是留不住了，不交给司天监就只能交给大理寺，因而折中承诺了。
薛睿低头不吭。
徐老头的技术没得说，二百根水晶条打磨的齐划一整，是非均匀，没有养化的红色晶石看起来灰蒙蒙的，和玛瑙石有几分类似，但和聚宝斋卖出去的那些成品大不不异，任谁也认不出是同一件东西。白晶石是为了掩人耳目，照玄女书的摆列，八十一根红晶充足，多出来的是为了制止雕镂出错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