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缺已经叫人补了。”余舒语气平平，听起来事不关己，确切如此，她之前听司徒晴岚提起这个空缺，并没有觊觎之心，只是厥后晓得湛雪元捡了漏，内心有些不爽罢了。
闻言，余舒靠着桌子，一手垫着下巴，抬头看他，分了一半心神是想，面前此人是从几时开端对她上心的？貌似她身边的事，就没有几件是他不知情的。
“没有人提起，不了了之了。”余舒摇点头，早晓得以薛睿做事松散，不会忘了湛雪元和崔芸的事，那么就是司天监方面有人压了下来。
“在华珍园丢了石头的女院生你记得吗，司天监前几天下了文书，就是那位江西湛家的蜜斯了。”
余舒暗笑，干脆地应了一声“好”，走到他身边去。
薛睿目光跟随她走远，才低头看着身上狼狈，哑然发笑，想了想，便重新解下官袍，找到被压在几册檀卷底下的扇子，腰倚着桌边，一边摇扇纳风，一边望着门外，嘴角挂着一缕含笑。
薛睿不好赶她走，只好与她一起吃了午餐。
薛睿连喝两杯水，声音轻巧很多：“不但大理寺，六部都要整叠文宗，向文渊阁呈递往年分歧之处，以便修撰律令。”
如果湛雪元能有昔日纪星璇一半心机，她便要谨慎防备了，可惜湛雪元没有，她何需求多疑自累。
饭后，宝德拾掇了碗筷分开，余舒摸摸这里，瞧瞧那边，就是没有要走的意义。
“这差事是我领的，哪能放手不干。别站着，过来坐，”薛睿拎开他的椅子，擦了擦让余舒坐着，然后去拿茶壶，想给她倒一杯水，谁知拎了个空，内里水不知何时喝光了。
“这么热，亏你坐得住，这如果我啊，早撂摊子了。”
余舒听得惊措，面上闪过几道神采，低声道：“本来如此，就不知她能进太史乘苑，仰仗的是甚么。”
籍案馆内闷热非常，余舒被薛睿汗热的手把握着的左手发烫，内心却仿佛吹进了一阵绵绵的冷风，吹散了来时路上的心烦意乱。
就算不是余舒，太史乘苑也该有别的人选才对，阿谁姓湛的小女人，记得只是一个九等的易师，人没有超卓之处，关头她是江西赫赫驰名的世家后辈，凭这一点，就不该是司天监汲引的工具。
她抬起眼，看着薛睿汗津津的俊脸，心机一动，任由他拉着她左手，另一只手扯出腰间手帕，手指一缠，隔着桌案，探身朝他额头上抹去。
薛睿面露讶色，半年前他鼓励余舒插手大衍试，过后不时在她面前提起女子入仕之事。每回她都是敷衍，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看上去并非是有多大的心秘密入朝做女官，但是明天是她头一回在他面前如此表白。
知她脾气，断不会心气胡说，薛睿意有所动――早在祭祖之前，他就传闻司天监有个七品的女官位子要补录，他探听过，很有能够今后次祭祖的人选里汲引。克日他忙的不成开交。返来后倒是没有持续探听这件事。现在回想起来，再看余舒的模样。莫非是阿谁位子被别的人补了？
薛睿看她行动，只又将她纤薄的手把握紧了些，悄悄吸气，闻着她手指软巾上清爽的肥皂香气，一动不动地等她擦干他脸上的汗，这才渐渐将她松开。
薛睿这会儿再发觉不到她心机，便白费了他聪明，内心非常受用，好不轻易见上一面，也舍不得她走人，便无私了一回，绕回案后坐下，号召她道：“阿舒，过来帮我磨墨。”
薛睿却比余舒想的多，看她懵懵懂懂，不想她一无所知，沉吟过后，还是决定奉告她一些内政枢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