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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方剂敬的成就，论起河图，旁征博引，从古说今，即便不是醍醐灌顶，也使余舒这个半路削发的自学者获益匪浅。
“说的不错，河图以十数合五方，五行，阴阳，乃至六合之象，甚为大观，你们看那墙上，东西两幅素稿，应知白圈为阳，意味着头顶天，斑点为阴，意味着脚下地，且拿出你们的卦盘对比，先寻出五行来。”
说完，她便走到香炉旁，将手中的一杆小铜锤放下，恰是方才她拿来敲打香炉，余舒听到的那一声“叮”响。
“多谢相告。”可惜，她没能见地到另一幅奇画是个甚么样。
“带着的。”余舒拍拍系在腰侧的袋子，内里装着她前阵子才换的新罗盘，出自辛家大易馆。
方剂敬先是扫过一众门生，视野从余舒身上掠过，只是稍一停顿，便收回了目光，慢腾腾开口道：“琴棋书画。文殊四艺，皆与易学剥连，其术相和，乃为最早的奇学，这也是奇术一科的由来。上一讲老夫讲解了琴律与易相通之处，你们归去后也都做了功课，本日讲学后，我会伶仃留人考校。明天让你们到腾黄楼来，是从画出境，带你们品览河图卷。”
她心中一动，猛地转过甚去看别的一幅画，倒是迟了一步，司徒晴岚已经走到画旁，伸手一拉墙上绳结，便将画卷重新蒙上，她只来得及看到一片红光。
“晴岚，你去，将腾黄里所藏的那一幅太皞龙马卷，与老夫私藏的那一幅吉祥出云图翻开，供他们抚玩，一炷香过后，再收起来，能贯穿几分，全看他们造化。”
“本日我们有眼福，要观赏几幅收藏的河图，外公还特地拿出一幅私藏，对了，你没健忘带八卦盘吧？”
余舒不解其意，暗道这阁楼上另有玄机，不好再探听，便与她分开，自顾自下了楼。
不知过了多久，耳中传来“叮”地一声鸣响，她方从那种奇妙的专注中复苏过来，心神就仿佛被东风暖日拂照过普通，浑身高低都暖烘烘的。一时的茫然，再到她回神，这幅龙马古相已被盖上。
司徒晴岚嫣然一笑，重新到尾没有多瞄一眼墙上的画，她摇点头，对开口要求的少年道：“师弟有所不知，这两幅河图，初观最是得益，但是间或再看，就对人不好了。故意智不果断的，得上几日癔症，再痴傻起来，我可担待不起。”
但是余舒看到那身衣裳，只感觉刺眼，目光一转，就看到不远处的藤架下摆了一张太师椅，方剂敬端端方正地坐在那儿，望着窗外风景，长长的袖摆盖过膝盖。斑白的头发回旋在脑后，扎着一块褐色的方巾，一副老学究的气度。
“大哥？你如何来了。”余舒见到薛睿，清楚有些不测，他有几天都没有在太史乘苑露面了。
“师姐，”有一名新院生不甘心错失良机，两手合十，奉迎地对司徒晴岚道：“再让我们多看几眼吧。”
答话的是一名与余舒同龄的少年，声音敞亮，仪表甚佳，余舒留意四周，看到有几个张口却没抢到话的人，对于方剂敬的发问，并没有推三阻四的征象，仿佛都很乐意作答。
方剂敬叮咛过司徒晴岚，便长身而起，挽着袖子朝门厅的方向分开了，世人躬身相送，再转头，就见司徒晴岚走过来，引燃了团几上的香炉，搓上一炷香，而后抬手翻开墙上蒙布的一幅画。
一堂早课讲了半个时候，无一人感觉古板，待到窗外阳光晖映到方剂敬脚下，他停下讲说，众院生才认识到这一堂早课过了。
太史乘苑每三年来一批新人，十八位院士，也是每三年重谈一次旧题，提及来是姑息了新院生，然也有些旧人，是头一年跟班方剂敬的，以是就无所谓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