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前,他脑海中俄然冒出一件事情。

香江里捞出一具尸身。

他让她,“说。”

“此人喉舌吐出,喉间有悬溺的液体,面色青紫,定是呼吸不畅的溺亡之相,身上虽有外伤,但措置得却相称好,不敷以出血过量而亡。”

他恨不得死的是本身!

“都督……”

第二具尸身在一个月前,是洪成知府,蒋文;

仵作垂首答道:“与前三具普通无二,喉内三四寸的深度有溢液,应当是溺亡。”

对岸的人,不是王光和的朋党吗?

王光和奥妙拘系归案,对外还是宣称在暴动中不测身亡,尸身不慎掉入香江。埋没了沈樾舟落水的事情,将锦衣卫的彻夜搜索香江改成寻觅尸身。

沈樾舟抬眸,“但是溺亡?”

现在的东陵乡,早已传出女鬼传言,说是八年前那群捐躯的女人找上门来锁魂夺命。

大晏法规更是明白表白:私行诸残害死尸者,各减斗杀罪一等。

“其二,溺液进入喉后,刺激气管,气管黏膜分泌大量的液体,与溺液异化,在呼吸活动的感化下,构成大量藐小均匀的红色泡沫状液体。尸身捞出水面以后,泡沫会持续外溢,堆积在口鼻四周,就算是风干,也会残留陈迹。”

“他亦没有。”

张仵作破口便要指责宋榆,“你无知!无知……”

“龚副提举为人良善,虽是乡绅出世,但为官二十余年勤勤奋恳,宦海上交友甚广,从不与报酬恶。”

堂内诡异的沉寂。

“沿上游去寻觅一具男性浮尸,本座感觉,他很眼熟。”

宋榆昂首给他眨个眼睛,看向仵作的眼神格外敞亮自傲。

身材发肤受之父母,即便现在躺在停尸板上的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好人,乱臣贼子,也不能随便措置。更何况龚副提举是大晏在名在册的官员,就算是古怪灭亡,但也要给人留上面子。

承宣布政使司右参议乃至是从四品大员。

惊世骇俗!

他压力不大?

第一具尸身在两个月前,是兵备佥事,严海;

沈樾舟晓得宋榆竖着耳朵在听,瞄着这张鬼鬼祟祟的脸,唇角不自发地勾起,非常玩味。

为何要不救援,反而要灭口?

其实在锦衣卫入驻江南之前,东陵乡诡异冒出的女鬼案件就已经有了端倪,不过当时他只当是不测灭亡,并没有引发正视。

围观的人很多,动静天然瞒不过人,实锤了王光和坠江身亡的动静。

宋榆反刺一笑。

“验尸现场,小娘子掺杂甚么?”

……

对于张泽权的措置,沈樾舟赞不断口。

而是事情越传越大,

并且这些尸身都有一个特性。

宋榆在义庄旁的农舍里买了一件棉麻衣裳,循声赶到现场时,恰好闻声仵作说话。

“无知?”

四名大员全数惨死在他东陵乡的香江流域,凶手至今叛逃,连半点水花都没有冒出来,他是日日夜夜都加强巡查,让民兵整天都待在两江沿岸,可为甚么另有人丧命?

解剖?

眼神并非平常般寒气瘆人,而是多了几分摸索和核阅。

下体被人切除。

而当夜攻击沈樾舟的刺客,没有留下活口。

他杀了一部分,被对岸的人射杀了一部分。

宋榆才是心有鄙夷,不过沈樾舟在此,她没想多言。只是她瞥向他时,沈樾舟一样看着她。

他们怕死,怕出错,但是他这知县也不想再踏浑水了!

张泽权的视野不自发地挪开,“您没受伤吧?”

说完,他还不免鄙屑一眼,哼哼道。

不过这具尸身,并没有运往诏狱,而是去了东陵乡的义庄。

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东陵女鬼,就是因为遇害者的男人下体全数被人割除,便被故意人传出了女鬼采阴补阳令人精尽而亡,最后落身被人抛尸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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