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接待的客人，一个是相府的至公子，当目前上圣驾面前的大红人，一个是将军府的一品夫人。
“三年前我分开长安，就在这山上修行。这山路我走了整整三年，如何不熟谙？”
想来佛门总有些超脱世俗的玄虚，庄婉仪说的如许俗，会不会惹得商不换嫌弃？
“请坐。”
一个女子，若非有超乎凡人的坚固心性和才调，是说不出这等话来的。
“玄明大师是住在上头吗？”
她脚步微微一顿，打量起四周来。
商不换低低应了一声，颠末花木富强之处，站在一旁替她挡着树枝。
“在这山上的三年，我与玄明大师很有来往。要换了等闲的香客，是决计见不着他的。”
禅房门开，穿戴青色缁衣的老衲，含着驯良的笑意走了出来。
“夫人不喜好这茶么？”
本来只要商不换有这个面子，能带她去见。
而那小沙弥恰好晓得，她本日是来见商不换的。
这约莫，就是佛门净地的妙处。
本来他并不急着劝说本身再醮给他，反而听了小沙弥的话，要先带她去见玄明大师。
庄婉仪如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人一袭广大的白衣，飘飘似仙，风采翩翩。
他要带本身去见玄明大师，莫非他本身，也常来拜访吗？
商不换这是要带她去哪？
或许有人并不信神佛，但是到了佛前，都忍不住要求些甚么。
二人几近同时从座上站了起来，也朝他合十行礼。
“是有个小沙弥，把夫人在佛前的话当作消息来，奉告了贫僧。贫僧在这寺中几十年了，从未见过有人到了佛前，却对神佛无所求的。”
商不换走到小院跟前，朝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彬彬有礼。
商不换见她面有疑色，便出言解释。
老衲不卑不亢，态度非常天然，叫人有如沐东风之感。
“商至公子。”
商不换侧身退到一旁，直到庄婉仪向佛像见过礼，又插了三柱香，才朝后院走去。
法空寺是建在半山腰上的，除了大殿以外，另有一些小殿和和尚的房舍，零散地顺着山势漫衍。
一起无话，庄婉仪跟在背面十步远的间隔，商不换却朝着寺后僻静处而去。
那一株株桃树背面，有一处禅房小院，正大开了院门。
“这茶……茶叶放少了些。”
就连快到山顶的位置，也有禅房模糊的影子。
“至公子对这山中巷子，竟如此熟谙，想来是常到法空寺吧？”
“师叔正在念佛，二人请在在此略坐坐。”
就在庄婉仪想问个究竟之时，禅房里头的木鱼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传来了老衲旷达的大笑之声。
庄婉仪瞧着他的面色，白胖中透着红润，自有一番平和的佛气。
玄明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正巧闻声了庄婉仪在佛前那一番话。
怪道她方才说想见玄明大师，那小沙弥似笑非笑，只说他天然会晤着。
等她们主仆二人畴昔，他才放开树枝，持续朝前带路。
那老衲笑着点了点头，“恰是贫僧。商至公子说，本日要带一名有慧根佛性之人来相见，想来恰是夫人了。”
她不由又抿了一口，还是喝不出这茶有甚么玄机。
恰是商不换。
“至公子说，夫人绝非世俗之人，是个值得一见的人物。本日一见，公然名不虚传。”
心下已经认定这老衲不俗，还是出言明知故问了一番。
屏娘站在一旁，有些焦急。
他双手合十，上前朝二人躬身施礼。
三人重新坐下，方才的小沙弥又给老衲端了茶。
商不换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微哑，带着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