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淡淡开口，叹了口气，又说：“好久……确切已经好久了。久到你们差点都忘记了我。我在阴司等了你们一千年。”
“为甚么？”我的心猛地朝下一坠，不成置信地问道。
宗隐摇了点头，说：“我不会奉告你。”
我不信……我一个字儿都不想信他。
窗外俄然又是霹雷一声，扯开一道轰隆电光，几近是一刹时的工夫，噼噼啪啪的雨点声落下，竟然跟阳间间的大雨滂湃没有甚么分歧。
葛凌也不会藐视宗隐，他们本就牵涉极深，渊源极深。在他还叫宗凌的时候，没有人会比宗隐更体味他。即便是现在，他已经循环转世，成了一个全新的人，宗隐却还是对他知之最深的人之一。
可事已至此，独孤渊也没有接着给我解释是甚么丸药的兴趣，这茬提过以后，面上又规复了种如水的冰冷，说：“当日带走鬼婴，是无法之举。现在，鬼婴也不能等闲回到阳间间。”
葛凌神采惨白而安静地站在藏山上，身周气势涌动，闭着眼，一丝一缕地寻觅着我的气味。他毫不避讳地立在突如其来的一片天哀血雨中，可毕竟是一无所获。
他望向宗隐，如同望向另一个本身，语气平常，目光却藏着凛冽：“你配？”
“有人渡劫失利了。”独孤渊面色却极度安静：“活在阴司的人类，大多都是道心果断，一心修道的。这是天哀，雷鸣，雨崩，以作祭奠。”
宗隐带着笑，望畴昔的目光却带着偏执：“你我非要处于这般地步？”
“鬼婴是人和鬼媾和以后的产品，本就不是该当存在的。可天道无情，毕竟会留一线朝气。”独孤渊微微眯着眼睛，坐在椅子上，一副有力而疲累的模样，应当是身上的重伤倒是管束了独孤渊的行动，可他却还是凉凉地说：“因果树死，就是那一线朝气。”
这里是阴司，不是阳间间，为甚么还会打雷……莫非过阵子还要下雨？
葛凌立在血雨中，血雨却并不能淋湿他的衣衫，只是在将将落到他身周的时候，俄然消逝不见。
我怔怔地朝窗外看去，一轮血月在雪亮雨点当中，更加妖异更加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