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独孤琴以后，葛凌呢？你要他如何样？杀了他？或者……将他放到离恨天，跟魔君弃天作伴，长生永久，受幻景折磨之苦？”独孤渊将下巴放在我的头顶，明显是温和的触感，他却用最平平的语气说出最冰冷的话。
既然事情已经木已成舟，我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本相，或者一个态度罢了。
“呵……”我闭上了眼睛，唇角的笑微微发苦，摇了点头，说：“葛凌，我晓得了，你另有甚么想说的吗？”
“你这么说，他也这么说。除了我的身份，让我参与到你们的天下中以外，你们到底将我当何为么？”我讽刺隧道：“爱能够变，血缘也能够变，人鬼也能够变。独孤渊，你是不是要奉告我，天下上没有甚么是不会变的，以是只要等，只要毫无希冀的等，才气叫本身内心好受一些？”
独孤渊万年稳定的紫色大氅下的昳丽面庞仿佛顿了一顿，道：“你不需求懂，你只需求等。”
“为甚么每次我见到你，你都是一副要死了的模样？”男人凉薄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还未及反应，我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被有力的臂膀从雪地中扯起来，身材被暖和的臂弯度量，我却恍若不觉。
“杀独孤琴，本来就是我对你的承诺。”独孤渊轻声道，伸出莹白如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你是密宗圣女转世，是鬼婴之母，你的平生，不成能如你所愿。”
可葛凌他，即便是到了现在这个境地，还是连一个交代都未曾给我。
葛凌掩在青色袍袖下的手，微微地颤栗了一下，可他只是看着我，眼神幽深：“独孤渊对你不错。”
那是曾经唇齿相依的爱人，是皎皎的父亲。是我曾经在他坠入深渊的时候，费尽尽力拉上来的人，是曾经，将我视如生命的人。
我有些苍茫，却始终感觉，我下不去手。
我爱葛凌，并是以而……深深地恨他。
我怠倦地躺在冰冷的雪地上，连展开眼睛的力量都几近丧失。心口钝钝的痛。我节制不住地一遍遍回想葛凌的神采，冷酷、不屑、轻视……唯独没有我想看到的惭愧，顾恤。
“还爱他吗？”独孤渊低低的声音从大氅下传来。
我头晕目炫，如何，现在葛凌看到我跟独孤渊一起过来，他是想要用这件事情来逼我罢休吗？可如果不是他，我又何必……
幻景之以是利诱人的心智到了如此的境地，连惊才绝艳的魔君弃天，都甘心沉湎在这永不会醒来的黄粱梦中，不恰是如此吗？真真假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在幻景中混一些真的东西出来，就几近没有人能走出这一个无边无边的幻景。
“我本就一无统统，刚开端，想要的也不过是一颗心和一个家。”我闭上了眼睛，任由独孤渊微凉的手指擦去我的眼泪：“杀了独孤琴，你想要甚么，我都会给你。”
我抬了抬手，俄然手肘触碰到腰间的一抹冰冷，纤细而生硬。我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不爱了，多么轻巧，三个字无声地说出来，几近在我已经麻痹了的胸腔上又捅了一剑。
雪是假的，是幻景……可雪地，倒是实在的。
“我风俗了。”我苦笑，暴露恍忽的神采：“只是，太苦了。”
“看够了吧”连开口的力量都快没有，我垂着眼睛，神情冷酷，嗓音沙哑：“独孤渊，这是你想看到的，不是吗？你当初抓走皎皎，又抓住我，是不是因为你晓得，几近统统男人都没有体例抵挡独孤琴的引诱。”
不，不是的。人的心不会作假，他爱我时和顺是真。现在的冷酷……不过是不爱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