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兖州那边气候冷,你常日不是最怕冷了,过完正月,气候也会和缓些。就这么定了吧。”李氏好不轻易做了回主,陶织沫不好回绝,便点头应了。

“阿兄,那小我像好人。”一出后门,阿满便凑到她耳旁低声道,“墙上贴的好人。”

“这位官爷,小人实在……多有不便。”陶织沫略显尴尬,俯下身子恭敬道,“若官爷思疑,请随小的去茶社中,我取上面纱给您看。”

她头疼的是,这个爱琴性子不蠢,年纪虽小倒是有些心机,就怕她走后会调拨她娘舅打起他们的主张。

陶织沫苦口婆心,将能想到的事都细细和李氏交代了。李氏是本性软的,田熊光对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又是一窍不通,双喜固然聪明但是还年幼,她一走,还真的是放不下心呀,唯有将但愿依托在李氏身上,但愿她能争气些。

陶织沫看了那淡定喝茶的来客一眼,抱起阿满进了后门,来到院子。

“把帽子取下来。”侍卫冷冷道,锋利的目光似能透过她面前的黑纱看破她。

“那便给客长沏一壶薄荷花茶提提神,如何?”

陶织沫顿了一下,放下阿满,“你回房乖乖呆着,不要出来。”

他手指均匀苗条,肤色白净,看着便知其出世繁华,陶织沫目光俄然落到他左手虎口处。这里有一颗浅浅的痣,落在这都雅的手上,显得清秀。

李氏她阿谁弟弟也不是个刻薄的,就像一只奸刁的老狐狸,明里暗里地老是和她刺探这酿酒与花茶的秘方。想到这些,陶织沫就感觉头疼,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见她这副模样,李氏也不好再诘问,便道,“那你要不过完元宵再走吧。”想了想又嫌快了,“过完仲春二再走吧。”

“大福你说的甚么话,这里就是你的家!没有你那里有我们!”听她这么说,李氏有些活力起来,她常日里但是向来没和陶织沫大声说过话的。陶织沫现在说得这般见外,她怎能不活力。

再有旬日,她便要分开了。这日,她如同平常在茶社柜台上悄悄拨打着算盘,计算着昨日的红利。

陶织沫心跳如雷,赶紧追了出去,大街上有人来人往,却没有了他。

陶织沫笑,“我一个女人家,带这么多银钱多不便利。这五百两,你们若省着点,也够此生衣食无忧了。如果这店运营不下去,也可将这店面出租出去。”

一会儿后,李氏将田熊光推了出去,拉着陶织沫坐在床边,将本技艺上的一个老银镯子取了下来,“我和你说,这个是你爹给我的,也是大福他娘之前戴过的,娘没甚么好给你的,身上戴银好,吉利保安然!”

摊上这么一个表妹,的确是革新了陶织沫对人脸皮厚度的认知,陶织沫当时气得就想一巴掌拍死她!

本日,惊蛰。

刚退到柜台后,便见阿满在茶社门边上躲躲藏藏的,见她看他,立即冲她跑了过来,抱住她的大腿又拉了拉她的袖子,欲言又止。

“店家,来一壶茶。”俄然有一风尘仆仆的人踏了出去,声音清澈,只是略有怠倦。来人头戴着大箬笠,斗笠上垂着黑纱,看不清面庞。

“甚么好人?”陶织沫不明以是。

陶织沫心一慌,正欲作答,中间又冒出一个眉开眼笑的官兵替她解了答,“这位是花茶社的店主,脸孔有疾,向来以黑纱蒙面。不是我们要抓的人,他已经在这儿呆了有两年了。”

她赶紧紧紧抓住颤抖的双手,退了下去。

“回兖州做甚么?”李氏惊奇,当年他们不就是从那边逃出来的,如何又要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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