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了。”徐承福回声,将笔落下。自言自语:“先如许吧,若再不可……”

草草掠了几眼,刘掌柜将书合上丢回马车。

平话是个脑力活。若讲的故事不吸惹人,说的再多也无用。可故事不是那般好找,也不是那般好想。

书为线装,尽是古风味味。刘掌柜翻开,略过扉页,直翻到第一页内容。

[第一回:灵根育孕源流出,心性修持大道生]

一天支出,从早讲到傍晚。

伴计长舒口气,一天也没算白忙,起码是卖出一本。

妇人神采担忧,徐承福摆手,表示无事:“听申明朗堆栈热烈,明日我去那边尝尝。”

……

“墨客终是墨客。写个志怪小说还要写几句诗。”

这是个干瘪中年人,山羊胡,一席青色长褂子。肩膀被房檐滴下的水打湿,色彩更深。

“气得哇哇大呼。他说了甚么?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

小乞丐偷偷摸摸将怀中东西取出,是本线装极新的书。

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

回到卧房,顺手将捡到那书丢到角落。坐桌前深思。

此人锦衣青年,边幅端方。问了是否是李仙缘所写,便买了一本。

徐承福点头:“你先忙吧,我回房想些体例。”

以刘掌柜所想,这些书最多能卖出几十本罢了。还都是冲着李仙缘名誉去得,是以也没放在心上。

他摆布看了看,见无人就轻点头临时将书收起。一起前行,来到一片浅显民居。

“对不起老爷,对不起……”那小乞丐撞得摔个屁股墩,爬起来连声报歉。

刘掌柜站在门前,看着店外这两车书愁眉不展。一如现在气候。

嘟囔了一声又白干了,小乞丐顺手撇下书,分开胡同。

事情与他所料无几。伴计将书搬进后库,在门前立起书摊。几个时候才独一几人来问津,此中一人还不识字。问他不识字还问甚么,还振振有词答复见牌子字写的大,猎奇。

转眼已是傍晚。门别传来老婆唤声。

诗曰:

“李仙缘?”

直至下午,才来了第一个买书客人。

与平常一样,徐承福上了台前,一敲惊堂木。

刘掌柜踏出门来到马车前,伴计举着油伞忙跟上。

吃过晚餐,早早脱衣安息。

细雨如丝,沿房檐滴落。来往行人或穿蓑衣,或撑油伞,或无遮雨快步前行。

“难啊……”

小乞丐忙不迭点头,小跑跑出不远。偷偷转头看那青年没重视这边,钻进条胡同。

第二日一早,徐承福来到堆栈。大厅客人两两三三,甚是冷僻。

一名妇人从房中走出,面带柔色:“还是那般不景气吗?”

……

“我返来了。”拖着沉重步子,徐承福回身关上院门。

四日前。

徐承福回到房中,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很久一声长叹。

一只干瘪手掌俄然拿起它,轻抖了抖甩去其上泥土。

“承福,该用饭了。”

徐承福伸手拿起书,书的封面已被黄泥糊住,看不逼真。唯有下方一行小字标有作者名字。

他捡这本书籍是顺手而为,扔在角落便忘了。只是刚才不知怎地,又想起它来。

徐承福苦笑从袖中拿出那枚铜钱晃了晃:“本日一天就赚了一枚铜板。”

啪――

徐承福重重一拍惊堂木。

一道灵光忽从脑中掠过。徐承福微微坐直,迷惑环顾周遭,随即目光微凝看向昨日捡返来的那本书。

刘掌柜走回铺子,对一旁撑伞的伴计道:“门外立一摊子,竖一牌子。就写童生案首,身具双气象双异象诗,大商六品关内侯所著志怪小说。至于代价……就卖百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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